姥姥终于答应搬家了。
为了更好地照顾姥姥,家里人曾三番五次的劝说。
但姥姥念旧,就是不想搬。
后来经不过家人的软磨硬泡,方才松口。
看似解决了一个心病,但过了几天后才发现,事实并非如此!
我们家和村里的篮球场仅一墙之隔,每天下午都有一群学生在篮球场里打比赛,球声和人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极大的噪音干扰。
姥姥天性喜静,这样下去怎么能受得了?
而且,屋子的前后门沟通了有球场到学校的最短路径,在晚上,常常有一群不速之客“登门造访”。
即使姑父和学生的家长们进行了屡次的交谈,却也无济于事。
一来二去,此事也就成了僵局。
暑假是篮球场人满为患的时候,不知为何,姥姥非要从家人给她的生活费中抠出一点,买来一台冰柜。
又用买冰柜剩下的钱批了许多饮料。
只要球场有人球,姥姥就推着小冰柜去卖水。
烈日炎炎,仿佛要把马路烤化了。
母亲心疼姥姥,每次卖水都让我跟着,或给姥姥推车,或帮姥姥撑太阳伞。
可姥姥每次都将太阳伞的阴影留给学生们,自己从来不待。
非但如此,姥姥对卖水的的价格要求也极其“过分”,从来不占学生的便宜。
别人卖3块,她卖2块;别人卖2块,她卖一块五。
渐渐的,姥姥“抢”走了周围小摊们的生意,也逐渐和学生们熟悉了。
有时急需喝水而又没有带钱的学生们,甚至可以免费从姥姥这里拿水,但事后需要补交。
虽然姥姥并没有每次都提醒学生付钱,但学生们从来没有差过钱,很自觉地将钱补交上了。
学生们尊称姥姥为“阿婆”,姥姥称学生们为“娃娃”。
姑父反对这件事,一来是担心姥姥的身体,二来是对学生的敌视—毕竟他们打扰了姥姥的休息。
为此,他和姥姥产生了激烈的争执。
姥姥语气强硬,义正言辞地告诉姑父:“你别想拦着我给娃娃们卖水,你小时候比他们还闹腾呢!
我给娃娃们卖水喝怎么了?
花你的钱还是出你的力了?”
两人不欢而散。
村子本来就小,这事在几天间被传得沸沸扬扬姥姥的小摊也开始被人们所关注,越来越多的人们开始到姥姥的小摊去买水,“水摊”每天都络绎不绝。
“娃娃”们知道了姥姥的善意后,也不再好意思让姥姥亏本,一个个争先恐后,生怕自己抢不到位置,钱交不上去。
姥姥一看多出这么多钱,急了:“唉!
这矿泉水只收一块五,别给多了!……
还有你,你那瓶5块,给10块干嘛……”
见阻止无功,姥姥马上“翻脸”了。
她扑到冰柜上,用竹竿将那些拿水交钱的手打散,装着要拉上冰柜的样子,嘴里嘟囔着“收摊,不卖了”。
她扑到冰柜上,用竹竿将那些拿水交钱的手打散,装着要拉上冰柜的样子,嘴里嘟囔着“收摊,不卖了”。
娃娃们一听,哪里肯依,把钱往小摊上一扔,撒丫子就跑。
姥姥提着竹竿跑去堵人家,留下我一个人捡了半个
多小时的硬币。
从那以后,“篮球扰民”事件基本绝迹,倒是卖水得来的钱越来越多,但娃
娃们不仅于此。
正逢比赛之际,我不得不回家备赛。
正在我为谁能接任我这个“推
车职务”而苦恼时,“娃娃”们为我解决了难题:“旭哥放心吧,阿婆卖水,我们
‘侍候’左右,谁来打扰阿婆,我们都一致对外”。
姥姥的宽容,用最和平的方式,解决了自己和“娃娃”间的矛盾,用她的海涵,包容了“娃娃”们的行为。
这宽容的力量,不也正是人们生活中相互间应有
的品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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