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门卫室住着一对60几岁的夫妻。男的负责看门,打理公司花草;女的是清洁工,负责办公楼的卫生工作。清洁工来办公室打扫时,我偶尔跟她闲聊几句。得知他们夫妇一年365天都住在公司里,以公司为家了。即便是重大的节日,像中秋节和春节也不回家。
当时我很震惊,觉得这样的生活该有多枯燥和乏味啊。传达室就那么点地方,隔成了两间。他们夫妇就住在里面那一间,顶多十几个平方吧。传达室外面搭了个避雨的玻璃棚,就是他们的厨房和阳台。
联想到自己每天傍晚一到下班的点,就归心似箭,他们下了班还得在公司里,这不是连最起码的期盼都没有了吗?这样的生活,太苦了。我自以为是地同情起他们来。
直到上周有一天,看门的大伯搭我的车去市区赴他小外甥的生日晏,我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了。大伯在车上跟我闲聊,我问他在公司的日子过得怎么样,是不是很清苦?他却开心地告诉我,一点都不苦,他还很享受现在的生活。
原来他以前是个农民,老家的田地前几年被征用了。他们在家里无所事事,便一起出来打工。机缘巧合下来到公司工作,他喜欢这里的原因是他又可以种菜了。原来公司附近有一块地也是被政府征用的,但还没有动工开发,荒着也是荒着,便允许工厂的员工在那里种些蔬菜瓜果。我每天中午去吃中饭都要路过那一片地,各式各样的蔬菜都有。
我最喜欢种菜了,要是换个地方,哪有机会让我种菜?大伯说这话的时候简直有点兴奋。
我真为自己之前的自以为是感到惭愧。
真是应了那一句“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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