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算是酷爱写作,对于我来说吃饭睡觉是正事而写作反倒成了一桩闲事,文字这东西记录事情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就是较为任性了,我通过文字感受世界的恶意和美好,也透过文字本身去尝试纸张后面的一路风尘。有人说汉字的初始目的是为了记录事情,我不否认却也不愿意承认。原因简单,不诗意,所有的职业中我认为最无聊的是会计,而最尴尬的便是学会计,我的大学是一所财经类院校,学校里的同学几乎人人都要学习与财会相关的知识,于是,我的噩梦便开始了。我也尝试着在借贷间找到一处缝隙喘口气,可偏赶上老师是位个子不高还很严肃的短发女老师,现在想来她老人家也算是为我费尽了心思,我在她的课上偷看中国文学史,可这位“女先生”偏有喜欢巡视的毛病,大家都在安静的假装看着会计书,老师眼睛锋利,我从不敢与她对视,她的眼神里一贯有一股子杀气,更何况我并不算她眼睛里的“好”学生。每每她经过我时,肋骨处都有一股子寒意,我分明能感觉的出那种无奈和愤懑,于是佯装看书听课状,可实在于我而言如同嚼蜡,没一会儿便放开了心思打起了瞌睡。隐约中听着谁喊我的名字,睡眼惺忪的抬头一看,可是不得了,“女先生”锋利的目光顿使我头上凉飕飕的,脖子也似乎矮了一截,“你说你也不学习,来这干什么?!”这句话我不止一次在这位老师的课上听到过,“可喜”的是这些个话全都送与了我,我一时语塞,颔首低眉,同学们自然回头观望(我常常坐在最后一排)我人生中少有的几次想找地缝钻进去的感觉,全都是在这位“女先生”的课上生出的。“唉”接着她又放下手中的会计书,一声慨叹。
从小到大我一直惧怕这样的慨叹,似乎这是夹在我脖颈上的一套刑具,一种声音迫于从喉咙里卡出却又噎的生疼,一开始我还是很在意,我以为别人叹息的原因是在为我的人生度量着,后来也就渐渐隐痛,再后来根本不在意。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能慢慢体会到,你用你文学的诗意很难去打动一个愿意拥抱现实的人,你们都不能站过去从对岸望过来,那么这种叹息声也就不重要了。小学的时候期待得到老师的赞赏,同学们羡慕的眼光。大家比着学嘛,可是我可能天生不太容易在学习上过人一成,到了毕业也没曾得到过青睐。再到后来学习成为了一桩苦事,你总不希望周围人的叹息充塞你的生活,可惜即使拼尽全力回报甚微。但因为你努力的样子如此的委屈,其余人只是会略带赞许的说:“还不错,学习方法有问题…”云云此类,话到耳边得硬塞进去,勉为其难地一笑,继续苦行。可后来我渐渐发觉未必一定要成为一个别人眼中的好孩子或是乖宝宝。在我的大学生活中最大的特点就是只选择在乎我在乎的。我在高数课上看庄子,偶尔看一眼讲的激动的数学老师,底下的听众并不是很多,可他依旧很是激情四射,可能这也就是一种超然的境界了吧,有时不在乎别人的目光也是成长的一部分。人生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把生活建立在比较之上。虽然上课不听课不应该成为一种风向,但是我想当我承认自己不完美时也很勇敢。
学期末的时候我在本子上写下了这样一段话:人间那么多糊涂账岂能算的尽如人意?与此同时伴随着这句话,我的会计学以三十分的“高分”悬挂了起来。可我并不后悔,反而很快乐。一定要问一句:倘若人生的目的只有一个你的选择是什么?我们无法挣脱大的环境,那就在小的空间里自得其乐,其实,选择本身就是一门功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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