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两年半,再次进山,已物是人非。爷爷奶奶已埋在房子左侧,安静的守护着大山。没人住的房子,很快变成荒芜。
朋友母亲和哥哥也相继而逝,打开朋友家门,全是蜘蛛网,厨房两口大锅也早已锈个大洞,无法使用。
卧室窗户上的纸已腐朽,外面虽阳光灿烂,屋里阴冷不堪。打开熟悉的床头柜,过去留下的帐篷和睡袋提醒我,曾经居住过这里。
自从2015年去了一次东华寺,觉得真是人间仙境,庄严清净,一时魂丢在那里,哪儿哪儿风景都无法吸引我。
种种原因,再也没来过曾经寻大树,盖树房的深山。每次听到朋友电话里问候,一起汇报各自安好,一起感叹人生无常。
爷爷奶奶因年纪大而寿寝正终,朋友母亲因病而故,哥哥因车祸而去。不知道我短短两年时间没来,朋友背负了怎样的伤痛熬过。
昨日三婶提起,朋友曾每日站在山间,整天流泪,三婶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朋友幼时过继给三叔三婶,在朋友眼里三叔三婶就是亲爸妈。
想到朋友孤身一人站在山间,那种孤独和无法说出的痛,我也莫名跟着揪心。虽知道谁也摆脱不了生老病死,却依然为朋友的痛而痛。
见过太多无常,才想要寻找良方,超越生老病死的外在苦痛,寻找内在永恒的宁静喜悦。
顾不上跋山涉水浑身湿透,清理蜘蛛网和满屋厚厚灰尘。趁太阳未落山,晾晒被子睡袋和所需物品,燃上艾草让家有些温度。
借助阳光和山泉,不一会儿,就收拾出一个干净整洁舒适的家,看上去恢复了从前的温馨。
在三叔三婶家中烧水三叔三婶这次回山中小居,准备酿包谷酒。借来热水洗澡换掉一身汗衣,天色已暗,三婶做了面糊,暖暖的吃上一碗,不到七点就回房睡觉了。
第一晚,满脑子爷爷奶奶和朋友已故的母亲熟悉身影,哥哥因为接触少,印象不深。
没遇到东华寺之前,这里是我的世外桃源,风景独好人善良。大自然屏蔽了山外所有的信号,在这里手机只能当手表用。
这些熟悉面孔就在山前山后,抬头就能看见,却阴阳相隔。在有那么一丝恐惧中,我嗅到了真实。愈加珍惜生命,珍惜眼前,珍惜当下的一呼一吸。
第二天一大早醒来,踏着晨露,呼吸着久违的大自然清晰的空气,同天地一起动功。
待三叔三婶晨起开门,一边同三婶做早餐,一边帮三叔提酿酒需用的泉水。堂屋灶屋穿梭打打下手。
山里吃饭,早上九点左右下午四点左右,一日两餐。做事也是随性,想做什么就做,不想做就安静的待着。
看着三叔三婶默契的各行其是,把生活过得简单而禅意。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和大自然同步,吃的用的都取之于自然。
家里每件物品,基本都比我的年纪大。很多物件都已百年以上,三叔的祖爷爷传下来的。
每件物品都有故事,有一代代人的生活气息,黑不溜秋的不起眼日常用品,在三叔三婶的故事里,全都灵气十足的活了。
至少在我眼里,它们是一个个生动有趣故事,那么鲜活有力。想想我们的生活,频繁的更换各种家当,只为好看新怡。
虽五花八门,却少了一份宁静从容,口头禅就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一直觉得自己算得上是比较安静的人,来到这里,才知道还有一种生活,叫“禅不用语言”。
三叔三婶五十多年的默契相伴,早已穿透语言。三婶上山地里干活,三婶不用看时间,能准确的做好饭菜刚端上桌,三叔就下山回来洗手端碗吃饭。
我们可以一整天不说一句话,却该做的都做了,就和大自然一样,春夏秋冬无需描述,花开了就知道春天已来,一叶落便知是秋,飘雪就知道冬已至。
今日就分享自己一些感慨,明日继续《酿酒》。
三叔专注劈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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