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执已久,决斗看来是不可避免的,硬着头皮都要执行。
阿隆:我们本该来一场大战的,划定一个圈,我们在里面拼个你死我活,像拳击赛一样。但你知道,有一个人总得吃亏……
大汉:那是决斗应有的结果,不是吗?谁的拳头硬谁就赢,谁也赖不了谁。
阿隆:那当然,谁也赖不了谁,这才是决斗!
大汉:是决斗,没错,把对手打倒,这就是硬道理。
阿隆:对极了,我们都想把对方打倒不是吗?结局一定是有个硬拳头的人笑到最后,观众会给他掌声,他还在倒下那个人身边挥舞双手,庆祝胜利,对吧……
大汉:是这么着,胜者为王,必须得承认。
阿隆:胜者在理,他可以得到和他竞争对手一致想要的东西对不对?
大汉:没错,那是他的奖励,他应得的。
阿隆:我们只是比比拳头硬对不对?
大汉:那还用说。
阿隆:很好,你对你的拳头有信心吧?
大汉:待会它们撞到你的小身板你就知道了……它们可不会说它们有没有信心,但它们会让你感觉到被大锤子抡着的感觉。
阿隆:我想它们会的,你瞧,你紧紧地握着它们,要不它们早想往我身上来了。
大汉:我指挥着它们,它们不会随便行动,它们知道敌人害怕了,还没出手就让敌人害怕那才叫厉害。
阿隆:它们真是个好用的家伙,它们全听您的。
大汉:但是它们见不得敌人不尊重它们,一个劲地叨来叨去,毫无作战意思,那会让它们更加愤怒。
阿隆:我早已准备好了,听着,我对这样的对决一定意见也没有。
大汉:算你还是个男人。
阿隆:决斗才是男人的事,娘们儿不配,我们都是男人,这点我清楚得很……不过,在决斗之前,最后一次想想我们为了什么两拳相向吧?
大汉:为了我们都想要的东西。
阿隆:我们想要的东西,没错,谁也不肯让谁,只有决斗才能解决问题是不是?
大汉:那还用说。
阿隆:听着,要是我倒下了,这东西归你是铁打的事了,你成了决斗的赢家,观众会为你喝彩,你会得到认同,你自个也会为自己强壮的身体、有力的拳头而自豪对不对?
大汉:那是我自己的事情,用不着你跟我说。
阿隆:很好,那当然是一个最好的结局,但我有个更好的,你要听听吗?
大汉:把你打倒拿走我想要的东西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阿隆:那不一定,我听说真正得打败敌人是摧毁他的意志。
大汉:打得他哭爹喊娘直到什么意识都没有……
阿隆:对,他被打倒了,完全意识不到胜利者怎么拿走东西,怎么向观众享受赞许的呼声,他看不到,你这样打败的只不过是他的肉体,他的精神还在……
大汉:管他妈的什么精神呢。
阿隆:……如果他精神还在的话,那他会找各种理由来说自己没什么值得羞耻的,他只不过是挨了个粗鲁暴力无礼的大个打了一顿——你听听,他会说你是个粗鲁暴力无礼的大个,这简直跟骂人的话没什么区别!
大汉:我讨厌别人说我是个粗鲁暴力无礼的人,我不是那种人!
阿隆:好,这就对了,我也看不出你是,但你如果真的想几拳就把我打得不省人事的话,那别人准说你是,别人都看在眼里的。这么着吧,我的意思是,你用不着鼓足力气把我打倒,我呢,你看看我的身板,我的拳头也根本动不了你,所以,我们两个自出一拳,象征性地来一次决斗怎么样。
大汉:一拳?象征性的?我一拳就把你揍昏了头。
阿隆:当然,那当然,我挨不了你一记来势汹汹的拳头,但你要记得,就这样把我打昏了别人会把你当成粗鲁野蛮的人看的。
大汉:我知道我知道,把你打得有点意识,让你看我拿走东西,心服口服是吧。
阿隆:那是当然,当着大伙的面,更是当着我这失败者的面拿走东西……怎么样,咱两就各自一拳到对方身上,谁先两脚挪开半步谁就赢。
大汉:可别他妈地反悔,我的拳头已经等不及了。
阿隆:好吧,来吧,像个男子汉一样战斗,我的拳头虽小,但也不是好惹的。
大汉:这话我爱听,虽然你这话一点分量都没有,我敬你像个男子汉一样和我决斗。
阿隆:你敬我像个男子汉一样和你决斗?天啊,你居然可以说这话,你知道吗?走江湖最重要的是什么?是个“义”字,对吧?
大汉:没错,不过这关决斗什么事,你用不着再废话了,好好地接我一拳吧。
阿隆:等等,老兄,我要是你的话,我会为自己的名声着想。你想想,一个比你弱十倍的人和你决斗,还要从他的手上拿走东西,这种做法是不是爱护名声的人不齿的。
大汉:……我真该一开始就把你的舌头一拳打到你屁眼里……没错,我不想让人说我欺负个残疾人,我这么说你承认么?
阿隆:你大可以不为名声而讽刺敢跟你决斗的对手,你也可以靠你的蛮力拿走这微不足道的东西,但你失了名声走在江湖上被人指指点点准不好受。
大汉:够了,我受够你了!
阿隆:如果你脾气粗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揍我,堂而皇之地拿走东西,你可不是什么英雄,甚至没人瞧得起你;看吧,你要揍那个敢和你决斗的小个子,还要从他身上拿走点什么,你没有给对手应有的尊严也就赢得不叫人信服,你自豪得起来吗?
大汉:我他妈的耗那么长的时间跟你在这里干嘛?
阿隆:哼哼,是呀,不就为了这一百块钱,那可是我先看到的。
大汉:我先踩着的!
阿隆:那你愿意为了这微不足道的一百块钱来出卖你的名声!
大汉:为了我该死的名声犯不着。
阿隆:多好,那把你的脚挪开吧
阿隆把脚移开,从大汉脚下拿出一百块钱。
阿隆:嘿,老兄,我们现在该干点啥呢,咱们已经耗了很长时间了吧……去大排档吃串喝啤酒怎么样?
大汉:嗨,这主意妙极了,老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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