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我们需要冷静
“邺太太......我......不是......我以为......”
“嘘。”白浅将食指抵在邺华的唇边，示意他不要再讲下去。她勾起一抹绝美的笑，使得外面突然绽放的烟火都失了颜色。
邺太太，从来不是个普通的女人，邺华明白，也清楚的很。
顿时间，邺华就噤了声，他不敢再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邺太太讲。
“你听，有爆竹声，还有烟花的声音，邺华，今天是除夕夜，明天是大年初一。新的一年开始了。
这是我们第一次一起过除夕，上一次的不算。那个时候我怀着孩子，你对我好只是因为孩子。
你说你今天会很晚回来 我想等你来着，你可真是一点都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都说不许你喝酒了，你看，又醉了。这一次我去接你，下一次我不在呢，谁去接你。”
不在....邺太太不在家还会去哪呢？
“不会的。”
“邺华....”,白浅抬眼正视他双眸，原本古井无波的眸子里此刻俨然翻起了惊天骇浪。只是白浅刻意选择了忽视。
她定定的看着，随即目光朝下，途径邺先生的唇，再往下，是他没系好的领带。这条领带不像邺先生的风格，花里胡哨，更像三叔的。
想起会所里三叔的确没有系领带，白浅蓦然又笑了起来。她的邺先生也学会逢场作戏了。
“我想我们需要冷静一下，邺华，我今天有点累，照顾不了你了。既然你自己还有意识，那么就自己洗澡，然后上床，我现在去给你倒杯热水上来。”
说完这话，白浅转身就要走，原本一直对她爱理不理的邺先生此刻却突然不对劲。他一把将人拽过，收进了怀里。邺华的手臂将白浅环的很紧很紧，紧到让白浅喘不过气。她明明是想要挣扎的，可是就像是脱了力一样，浑身的零部件在瞬间坏死。
白浅木讷的愣了半秒，她察觉到，她开始排斥邺先生的接触。他的怀里就在不久前还抱过别的女人，那他会不会和别的女人说了白浅一直在等着的那一句话呢。或许更残忍，邺先生很可能在说完我爱你那句话之后还紧接了一句：我不爱邺太太。
“够了……，邺华。”白浅倏然回神，她竭力的挣开自己腰上的手，可是挣扎之下两个人却是一道的倒在了床上。白浅知道，这都是邺先生故意的。
可是这些幼稚的把戏对邺太太已经失效了。
白浅拼命的挣扎，手脚并用，像极了电视里演的泼妇。她压抑着声色不让自己喊出来，她怕失控，怕一切都无可挽回。
到最后，两个人终于都开始没了力气。邺华的胸膛紧贴着白浅的背，他能察觉到白浅一直在颤抖。颤的那样明显，他甚至不敢翻身看看她的正脸。
邺太太那么不爱哭的人，怎么可能会哭呢。
“睡吧。我累了。”
一场无声的抗议在白浅的妥协下散了场。她悠悠的叹了口气，最终还是阖了眼。邺华沉默着，屋内的钟摆声被放大了无数倍。
心突突的跳着，一下一下，撞得他心口剧痛。本来不该是这样的。原本不会是这样的。
事情怎么走到了这一步。
腊月二十三的夜里，白浅让家里的医生把殷素送去了医院里。在凌晨一点的时候，殷素这两个字落在了邺华手机的屏幕上。
他可不记得自己有存过那个女人的号码。电话那端一开口便是一句“邺先生”。
“殷小姐，我可不觉得你应该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
邺华从床上坐起身来，他面色如常，音色里也没有半分情绪。殷素闻言，在电话那端笑了。
“邺先生，你夜里睡不着，我这个时候打电话给你也没有打扰你吧。”
“嗯？”他话末扬起的声调带着些几不可查的疑惑。
“不是么，办公室休息间抽屉里的安定片不是邺先生的么？我辞职那一日还换了新的呢。您的枕边人还没发现吧，邺太太在这方面的确有些迟钝。”
“所以呢？”
在听到这一声反问之后，殷素拿着手机的手有些抖，像极了帕金森患者。“我想你来医院看我，邺先生，我想你来。”
“你不怕我将这件事告诉邺太太？”
“怕。”，殷素应得笃定，神色却逐渐的平和下来。自打邺华接下电话的那一刻，殷素就知道她赢了。邺先生并不爱邺太太。
凌晨两点的医院一点也不冷清，因为小年夜，这里甚至很热闹。各色各样的病患在医院的走廊穿梭。邺华瞥过门牌，转而进了门。
“邺先生，你来了。我等你很久了。”，殷素坐着靠在床头，听到推门声，她缓缓睁了眼。像是梦一样，那个她在等的人，就这样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邺先生，你能走近一点么，我有点冷。”因为贫血，受寒，殷素 的声音听起来那样的楚楚可怜。她鼻头泛红，说着话眼泪就蕴满了眼眶，那是被眼皮的热度烫出来的。
邺华斟酌了片刻，随即上了前。小年夜的晚上，那个女人像鹿眼一样无辜的眼神烙在了邺华的心上。
“邺先生。”，殷素唇边擒着一抹淡然的笑，她倾身上前，继而将眼前的男人抱了个满怀，殷素的手臂越过邺华的腰间，继而攀上了他的后背。
这样的温暖，一直是她梦寐以求。
“很寂寞吧？不知道邺先生心里到底藏着什么，但是我想，那一定是很难和外人说的事情。邺先生，如果我告诉你，我懂你，你愿意相信么？午夜里在梦境徘徊，你会不会也和我一样心痛到想哭而哭不出来？”
阴柔如水的话就这么缓缓流进了邺华的心。他的心从未如此刻这般平静过。邺华终于是抬手将眼前的人拥进了怀里。他记得这个味道，酒店里在他身侧，告诉他明天都会好的人，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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