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快乐心
婆婆一直记挂着老屋门口的那一树金灿灿的柿子。为了却她的心愿,我今天陪她回乡摘柿子。
十一期间,我们回来摘橘子时,橘子被偷得差不多了,没摘到多少。柿子长得高,而且它不像橘子没有禁忌,许多人还不敢吃柿子,所以才让它自由自在地长到发红。当时,我们只把手边上能够得着的,摘了一袋子。

今天回来,是想把这棵树彻底扫荡一番,全部摘光。我让婆婆借来一个高架梯,还准备了一个可以绑在身上的大口蛇皮袋。婶娘她们长期种菜,家家都有这种摘菜的大袋。这个袋子有根绳往脖子上一套,另侧两头还有两个散开的绳子,围着腰部贴紧牢系。这样爬梯上去摘柿子时,随时都可以装进袋子。柿子不能碰擦,失手一掉落,裂口了就烂。
我从未爬过高架梯,爬上去两脚分开坐着,一手扯着树枝一手拿着钳子剪断树枝,放进袋口,再剪下柿子进袋。等手边的柿子摘完了,要站起身立在高架梯的平顶上,我的腿控制不住地开始颤抖,其实也并非是恐高,而是腿部神经不听使唤。
梯子下面站着的婆婆和婶娘同时说:“她没有搞过的,站着腿发颤,还是春香胆子大,这还是等着她回来摘吧。”
我知道在婆婆老家这一块,能干的弟媳妇春香是大家都公认的干活一把好手。她以前还曾在老家住了很长一段时间,跟着村里人下地干活,替人摘毛豆赚钱。村里没有谁不认识春香这个媳妇的。倒是我这个媳妇,一年回不了几次,从未干过农活。在她们心里,我就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我还就不服这口气呢!想当年,我这个孩子王可是爬树能手,小时候还是武术队长,年龄虽大了,身手还是有底子的。
我的腿哆嗦不是我怕,估计就是一种本能的反应,人站高站直了,身体会自动发出危险警告。

为了调节放松一下紧绷肌体,我让婆婆递来手机我自拍一下,还让婆婆在下面拍个小视频。慢慢地,我的身体变得柔软起来,好像忘记了站在高高的架梯上,只是蹬着板凳垫脚而已。
站在高处,近距离看柿子,发现它的颜色更红更亮。难怪鸟儿能准确识别哪个柿子更红,原来高处平视与底部的仰视真的有区别。因为站高了,人的平衡感就会差一些。没有坐在平顶上的安全感,这时候手就腾不出来了,只得一手把树枝拽到眼前,另一只手一个个地拉扯扭动揪下柿子。等我脖子上挂着的袋子差不多装了半袋时,为了不影响身体的倾斜度,也减小脖子的负荷,我都让婆婆爬梯接下去倒入大盆里。

能爬架梯摘到的地方,我基本都解决掉了。剩下的只有爬上树站在杈杈上,方可下手拉拽树枝。婆婆和婶娘都在下面心里打鼓,一边仰着脖子一边说:“注意安全啊!不要拉拽和踩踏枯枝,今年干旱时间长,树枝都是脆脆的,一碰就会断裂。踩那种粗枝,能摘多少就摘多少。”
“放心,我肯定不勉强自己,尽力而为。”我一只脚从架梯顶部踏到树杈,另一只脚借着惯性飞快找准下脚点。让自己有一个四周转动的空间,随时让自己的手臂有一个防护的依靠点。这样即使发生危险,我的手随时可以抓住树枝。
婆婆和婶娘见我爬树比猴子都敏捷,这下对我刮目相看了。还夸我:“还不错呢!胆子真大!”奇怪的是,我站架梯时,腿抖得吓人,爬这么高的树,卡在树杈里,反而一点不紧张,估计神经抖也只是树能感受到吧!
一串串长势可人的密集柿子被我连枝折断,有的递给爬上梯子的婆婆,有的暂时装袋子里。因为只有一只手有用劲的空间,另一只手还得拉着树枝,必须要保证护佑我的人身安全。
也许是太专注了,我的帽子何时飞落下去,我的手何时挂了一道血痕,我全然不知。上来容易下树难。关键是脖子上还套着一个沉沉的袋子。慢慢地踩枝下脚,慢慢朝着架梯平顶靠近。把袋子解下递给婶娘,我如释重负,身子都轻便多了。

满满的两大盆柿子,证明了我不辱使命地胜利完成任务,也扭转了左邻右舍对我的不信任态度。

年年都是弟媳妇摘柿子,今天我体验了一把高难度高风险的爬树摘柿项目。我留下了二十几个柿子挂在树上,准备供鸟儿吃。我下树后,几只鹳雀叫来好几个伙伴,像是惊慌有人偷走了它们的粮食,飞到枝头紧张得上蹿下跳,发出难听沙哑的丑陋声音。估计它们觉得自己的领地被扫荡了,呼朋唤友赶紧都回来守卫。
老家院里的柿子树是一种念想,更是一种牵绊。它年年大丰收,年年都有大惊喜。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