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柿子系列之——临近结点

柿子系列之——临近结点

作者: 麻衣野草 | 来源:发表于2023-08-16 08:23 被阅读0次

距离上一次记录柿子的大学生活已经过去一年多,柿子在自己的生活里过得跌宕起伏,跌是深谷,宕是平淡,这几年凭自己的实力似乎没有达到过人生高潮,遇到的人和事都是荒诞不经,这是青春的本来面目,还是人生的本来面目呢?真是让人觉得挺沮丧的呢,但慢慢的,挫折和困境面对多了,对自己的心理磨砺也是有益的,谁知道这是不是一件幸事呢?柿子系列只是一个偶然的念头,隔一段时间跨度,回望走过的路,泛泛的记录,情感没法像日记那样细致,却需要花相当的时间来回想那段时间中有代表性的事件,彼时彼事彼感,用现在的眼光,记忆,文字,素描一个经过时间加工过后的青春回忆,亦是大学回忆。

回想起来,大三上学期是柿子整个大学生涯中最好的样子,单身,买了很多书籍,大部分都是文学作品,东野圭吾,村上春树,王小波,丰子恺,杜拉斯……,有了满满一个小书架的书作为见证,成为柿子对大学不那么遗憾的小小慰藉,它们使柿子慢慢养成看书的习惯,尽管还是没有完全摆脱对纸质书仪式感的执念,但也仍保持着在微信读书上每天一个多小时到两个小时的阅读量。跑步听书的习惯从那个时候开始养成。(这些可以称得上是好习惯的东西,坚持了大三整整一年)自学了尤克里里,能够看谱简单的弹一些曲子;考了三次的英语四级,在大三上学期这样平静有节奏的学习阶段也过了,学期末所有的成绩都是优秀,所有事情都在开始往好的方向发展。

大三那年的寒假,柿子同样是在众意做了一段时间的话务员,这次是和同学一起,有了同伴,柿子的状态也一直比较稳定。自己也一边小打小闹做着影视会员代理,赚的钱不多,但额外的收入总是会让生活过得更加殷实一些。那年寒假,柿子给爸爸妈妈一人买了一身新衣服,柿子似乎很迫切的想长大,迫切的想过这种对父母尽孝道的生活。那年寒假,柿子与家里所有亲戚和邻居的关系都缓和了很多,现在想想那个时候仿佛一场很甜美的梦。柿子的穿着打扮也很得体,自信十足,左右逢源,人见人夸,这一切本该预示着新一年美好的开端。那个寒假,命运已经埋下了一颗小小的厄运种子,就在表姐结婚的那段时间,柿子奉若神明的那个朋友很意外的和柿子联系频繁,甚至打电话问候,这是认识多年来从没有发生过的事。柿子当时处于幸福的生活状态,于是就当做一切正向发展的必然事件,真是被幸福冲昏了头脑,恶魔开始觊觎柿子的幸福。

同时间段,就在表姐结婚的那天,柿子被网络诈骗500多块,一个简单的放长线钓大鱼的伎俩,柿子没有识破,或者说她是想与骗子斗智斗勇,来个将计就计,但事实证明,柿子玩这种游戏还是稚嫩了,最终将自己给玩进去了,即便后来用小聪明挽回一些损失,却仍旧愤愤不平。一件尤其扫兴不吉利的事情,其实这应该是老天爷对柿子的一个警示,然而柿子并没有参破,后知后觉的人才会吃大亏。

真正的大事件是在大三下学期,所有不幸的事情劈头盖脸都砸向柿子的生活。

事故其实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一个电话就可以打破所有的平静,柿子正在苦心准备计算机二级。在这个电话来临之前,柿子生活中就开始有了一些意味深长的小插曲,带着两个室友一起去那个她所崇拜的朋友家里吃了一顿饭,原因是一个室友要求去的,她在他那里投了一笔理财金,那个时候柿子并没有投,而一顿饭后,柿子头脑发热被虚幻的表象蒙蔽了双眼,人和人之间的影响就是这么微妙,室友因为柿子才认识的朋友,柿子室友被利益吸引便把钱交给了柿子朋友,而柿子本不打算再分心思在担忧理财风险上,却因为室友的收益被吸引也投了钱。那几天柿子总感觉怪怪的,却不明所以,对另一个室友正闹着小小的嫌隙。当柿子为这边鸡毛蒜皮的小事心烦意乱时,姑姑打电话过来说妈妈重病,是的,心脏病突发,十分危险,妈妈处于虚弱的状态。柿子当即感觉五雷轰顶,立马买票赶回家。所有的秩序在意外面前都脆弱不堪,柿子害怕失去妈妈,害怕本就缺失爱的自己失去感情寄托,柿子觉得自己是自私的,因为她想到的是以后少了人爱自己,她哭,她怕,她不知所措。

在爸妈把所有家里的积蓄交给柿子准备去南昌手术后,柿子转手就把钱给了那个奉若神明的朋友,为什么?利益的驱使,她想得到更多的钱,想让家里的情况好转,她在打赌,与幸运之神,她觉得自己应该是得到眷顾的,她来不及时间去想那个朋友曾经有过的操作失误,她鬼使神差的认为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要抓住。任何没有过这种经历的人都可以一眼看出这是一个愚蠢的行为,然而她经历了,并不自知。

在妈妈的病情确定下来之后,不用立即手术,爸妈要回老家,自然是要把钱还给他们的,然而柿子却在利益的引诱下开始犹豫,最后她决定让妈妈在南昌住下,租一套房子。命运冥冥中注定柿子必然要遭此一劫,就在当天晚上,她就找到了很合适的房子。在金钱的诱惑下,人真的胆大包天,她把风险完全排除在外,或者明明知道有风险却仍怀有侥幸心理。就这样她一手操纵了全家人的命运。一直有一个谎言埋在父母对她的信任里,一次又一次的圆这个大谎。

和妈妈两人度过一段在异域的生活,花钱很大方,陪妈妈去医院每一次的检查,出去玩过几次,柿子上学的时候妈妈一个人在屋子里绣了三副十字绣。柿子呢,依然在谎言中过着不真实的生活,她照例夜跑听书,照例买很多书,她在考虑要不要考研,她在考虑要不要去外省来一次旅行,甚至在考虑以后出国的事情。这个奉若神明的朋友,给了她太多不切实际的幻想,给她的生活搅起一层泡沫。也就是在那段时间,柿子的室友出车祸了,那个投资了的室友,脑部受伤,好在手术成功,脱离生命危险。

柿子那段时间抑郁又犯了,她又成了一副行尸走肉,背负着巨大的十字架,她在拿自己的家人冒险,她在拿妈妈的性命冒险,她室友的遭遇同样给她的生活带来了不少无法避免的麻烦。她疯狂的刷豆瓣,她变得抑郁寡欢,变得心事重重,没有一个人或者一个地方可以让她自由呼吸,最亲近的人都在自己的谎言中被蒙蔽着,这是精神上的痛苦,柿子自找的,无处怨尤。

在这样大的谎言中,柿子无法对自己真正救赎,拼命的在网络上寻找虚无的陪伴来填补心中的恐惧和孤独。就像掉进深井中的人,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独自承受这份孤寂。那是柿子第一次去心理咨询,那个很温柔的老师,看起来很专业,一番倾诉之后,柿子的眼泪终于有人看到了,光明正大的落泪,尽管那次谈话中柿子避重就轻,但她的倾诉包涵了对那个巨大谎言的愧疚和心虚。老师问她是否还有勇气下次再来进行下一步的治疗,柿子说好,但是再也没有去过。

这个学期的两次考试柿子都不出意外的把它们搞砸了,二级没有好好准备;而六级就更狼狈了,口语考试没有去,笔试那天也逃避了,抑郁让她整个人宛若元气大伤,对于考试只有恐惧和退缩,真是不争气的孬种!

终于在三个月后妈妈手术的节骨眼上,所有的事情都是时候告一段落了,悬着的心到了一个揭晓是该安心放下还是破碎一地的时候。

是一个厄运。

被柿子奉若神明的朋友拿不出钱,他的财政缺口也开始暴露出来,柿子知道完蛋了,所有不妙的感觉都积聚在一起,柿子在这次的投资中贡献了10万,家里所有的积蓄,外部的债务,就此一劫,柿子已经万劫不复了。另一方面,大三即将结束,考试当头,柿子分身乏术,被这些五雷轰顶的人祸折磨的精疲力尽。柿子没有去生产实习的最后一堂课,没有交设计,就这样很自然的挂科了。Web课设也没有好好做,又挂了。在大三伊始,柿子想着在这一年里拿奖学金,这一切再次泡汤。

事情刚刚发生的那一段时间里,陈一直在柿子身边,给予她精神和物质上的支援,然而他是过于乐观的,以至于后来知道一时间回本无望他才被现实的冷水浇醒,他也是这件事情的受害者,为了帮柿子,他自己增加了额外的负债。柿子其实是不想过分连累他的,更何况陈正在和别的女生交往,这样的付出对于和柿子的关系实在是越过了界限,得不偿失。陈在外出打工的前一天,约柿子看了最后一场电影,电影票很贵,他又使出惯用的伎俩,连哄带骗说是免费的电影票。片子是《我不是药神》,电影的确还不错,两个人都了流泪,为影中人,也为他们自己。陈最后说他不想再听柿子说那些丧气的话了,他会很难受,于是两人约定在事情结束前不要再联系。陈走了。

在东拼西凑完妈妈的手术费后,柿子独自欠下一笔不小的债务。这一学年大三暑假放的比往年都晚,再加上柿子的萎靡不振,没能找好暑假工作,就失魂落魄的回老家了。和父母认真的谈了自己做错的事,也有诚心的悔过。爸妈是真的过度包庇柿子,他们谁也没有告诉,小心翼翼的帮柿子隐瞒着,同时又怒其不争,这种爱恨交加的感情真是天大的惩罚。一家人都在承受这样的痛苦,各自分担着,柿子羞愧难当,无数次想到死,却又不忍心放弃父母,也不敢对自己下狠手,更不想让命运之神猖狂。在家呆了一个礼拜不到,村里要求拆迁,土砖厨房要重建,搬了几天砖,期间是柿子做饭,心不在焉,曾经格外讲究食物精致美味的柿子,做出一盘又一盘黑暗料理。柿子绝望极了,自己什么也做不好。

重新回南昌找工作,在学校找室友凑合住了一个晚上,后来在四十块钱一个晚上的小旅馆里独自住了三天,在烈日灼心的太阳底下,拖着笨重的行李箱,打着太阳伞,因为没有钱,只能不停的坐公交地铁,皮肤在暴晒下迅速褪去了原本的白皙,也无暇顾及形象,没有精心的打扮也没有时间来搭配服装。

草草的在乐豆家签了合同,六个月,迫于生计,为了能够尽快的找到稳定的住所,迫不及待的想工作,想赚钱,豁出命去也无所谓,要求一个人上晚班,因为不想与人交流,想多赚钱。

在乐豆家那段日子一直都是魂不守舍,大大小小的失误都发生了,好在那时候羞耻感已经麻木,被骂就骂吧,被嘲笑就嘲笑吧,扣钱就……少扣一点吧。

可能是因为不再精心准备,一切都任由命运顺其自然的发生,所以即便是重击之下的心如死灰,即便是昼夜颠倒的生活,即便是压榨自己的睡眠和精力,但就那样怯弱担惊受怕的生活着,在店里不起眼,没有人对她期待,大家都彼此插科打诨,就这样若无其事没心没肺的过着也有着浅薄的快乐的日子。大家都是萍水相逢,也没有多少期待,他们都比柿子年纪小,在上班的时候,柿子可以暂时把不愉快抛在脑后,所以在后来这些小伙伴离开的时候,柿子是流过眼泪的,因为他们给了她正合时宜的陪伴和浅薄的温暖。

大四开学以后,柿子便辞去了乐豆家的工作,要潜心学习了,这样毫无底气的自己即便打工既赚不了多少钱又不够体面。柿子还是想要过体面有尊严的人生。

考教师资格证,英语六级。柿子又开始一个人的战争,她的时间基本上都是独处,学习,心态开始平稳,做事也慢慢张弛有度,她的情绪在自愈。感谢豆瓣的陪伴,给了她一个精神的寄居地,注册两年多,这时候才开始真正的使用这个软件,在豆瓣可以得到精神的释放,也不需要再去对其他人抱有希望。

大四的秋招已经开始一段时间,柿子认真的参加过三场面试,确切来说,是三场宣讲会,投了简历,两次无领导小组面试,柿子都没有争取话语权,她实际上是不够自信的,对于自己的临场反应,以及口头表达能力,那就安心的准备教资考试吧,找工作这种不擅长的事情只会戳伤积极性。

在独自学习这段时间,柿子用书籍,电影和电视剧来填补自己的精神,经历这么多异于常人的荒诞事件,她的三观瓦解又重建,从篱笆到金字塔,她的心越来越接近地面。时常有感而发,想好的句子写在纸上,再敲成字记录在豆瓣上,一点一点,柿子缓过神来,作息也逐渐规律,花在手机上的时间减少很多。她又触碰到自己真实的灵魂,这样的感觉真是太棒了,柿子喜欢独来独往,自由自在。

直到大四,柿子遇到一个和她一样特别的女孩,特立独行,却酷的很,女孩叫羽,柿子知道她俩哪里一样,也明白她俩哪里不一样,柿子喜欢这样彼此心照不宣的友谊,彼此给与空间,彼此尊重又互生好感。

新学期,柿子四次偶遇陈,都是短暂的邂逅,柿子遵守着他们的约定,但柿子对陈并没有任何异样的感情,柿子的心里存放着很多个箱子,每一段不愿意细究或者打破的感情都被锁在这些箱子里。就这样发酵吧,未来可期。

对于恋爱和结婚生子,柿子是抵触的,现阶段的她,只想安稳的过自己自由自在的日子,等这片云翳过去,再遑论其他。

柿子在一座叫大学的囚笼中谨小慎微的生活着,她有自我和丰富的精神世界,这些陪伴着,已经能够给她很多勇气面对接下来生活中的任何一种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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