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进入初三，硝烟弥漫的学习战场每天都是紧锣密鼓，23:00前的养身睡眠已经是昨天的昨天。默默注视他伏案学习的身影，总是凌晨入睡的疲态，心疼之外还是心疼。最近的焦虑集中在早餐上，已经成为全家尤其母亲心头最焦灼的事情。
每天清晨，孩子在睡意沉沉中被唤醒，显然是长大了，起床困难户脱贫了，稍微喊两声就起身，睡眼惺忪，眼皮耷拉着去洗漱。一切完毕，极不情愿地走向餐桌，开始每天的第一餐。这个时候，母亲的眼神就一步不离地看着孩子，看着他每一次的咀嚼，看着他每一筷的速度，希望他碗里食物数量锐减，几分钟后，一声叹息又至。精心制作的家常早饭，稍微拨动两下，说没食欲，不想吃，煮好的鸡蛋原封不动，母亲这时总会很担忧地嘀咕一句：“鸡蛋都不吃，营养怎么跟得上？”话音刚落，一语接至：“跟不上就跟不上！不想吃！”孩子背上书包，甩门而去，留下一个不悦的背影和一个落寞追随的眼神。
每每这个时候，我就会劝母亲，孩子昨晚睡得迟，睡眠不足，食欲自然不振，我们早晨起来通常也都不想吃东西，不要太担忧，中午回来肚子饿了，他自然会狼吞虎咽。又是一阵叹息，母亲道：“淇禹早饭吃得那么少，我看着心里着急，比我不吃早饭还难受。”这丝丝缕缕牵挂的母亲的心啊！故而，近来家里的话题总是围绕孩子的早饭展开，究竟做什么给他吃，前一晚总是要询问好，孩子漫不经心地回答“随便”，可是到了第二天早晨，随便就变成了不随便。
午间饭桌上，又讨论到早餐问题，母亲说到：“明天早餐，准备煮米饭，炒一道淇禹爱吃的菜，这样他能多吃点。上午营养就够了。”我望着母亲瘦削的脸，似水流年啊，无情地在她脸上留下沟沟壑壑，抚摸着枯槁如树般的双手，记忆中她的双手柔软而温暖，修长而灵巧，纤纤十指曾经如兰花般绕指柔，飞针走线，量体裁衣，细密的针脚里都是母亲的味道。时间，留下了岁月的年轮。如今这双手更多的是在厨房里操劳，买最新鲜的食材，做最可口的饭菜，然后双眸含笑地看着餐盘清空，她饿着却笑着。
早餐的问题有了全新的方案，母亲可以舒心一笑，不愿再看到她晨间脸上的愁云，也不想再听她一声声担忧的叹息。不过，我想，下一个丝丝缕缕的牵挂即日便会款款而来了。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