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轻尘,是一个女孩,我叫她叶倾城,有时称她为叶君,有时直接叫叶子。
她已走失,走失在三月的风中。你可以说,南国佳人,氤氲着幽兰气息;也可以说,若即若离,但其实只有离,没有即。
三月烟云三月天
还记得吗?我说:“你是太阳!”在我16岁那个秋天,你飘飘然走进了我的世界,从此,你便成了我心中永恒的风景。
我说:“你是天!”知道为什么这么说吗?因为那就是我第一次见你时心中迸出的词汇----我的天啊!
现在想来还觉得造化之妙,呵,呵呵!我的天啊!每次惊叹不都在呼唤你么?我的天啊!我想每天每月每年一生一世都唤你!还有,当我唤你时,你不知道啊,谁都不知道啊!我是不是有点小聪明,小聪明不及大智慧,是吗?
16岁那时的小屁孩,懂什么呢?都没怎么观过世界,哪来的世界观?可是当你向跳高杆跑去,踏步、右脚抬高,跃起、呼、……没过,打杆了!嘴张成半圆,似有遗憾,似在轻恼。我脑中突然划过一道闪电,那就是被你的娇柔之美击中了的感觉吧!但在你的一颦一蹙之间,又略带三分英气,也许,这和你的名字也是有关的呢。
三天秋季运动会,我啥项目都没参加,只是四处去寻找那个名叫叶轻尘的女孩子。至于怎么知道她叫叶轻尘,委实忘了呀!
只是一见她,便心头一颤。如今想来,犹记她脸略圆,鼻翼轻扬,嘴角常显出柔和的微笑,看人时似乎有一点带嘲讽的意味,但实际上全无恶意。眼睛有那么一丝杏眼的感觉,只是没那么大,而是恰到好处地带着一种思考的样子,怎么说呢,有点忧郁又带点淡然。要说气质的话,就是有点古典美,诗意美。在一个高一男生的眼中,那种沉静坚毅的容颜,款步而行的步态就是所有文学作品的女主的样子吧。
是的,就是一道光,一道闪电,在一个懵懂少年的心中荡漾起了青涩的甜蜜,从此我开始了默默追逐你的身影,有时想着你,有时害怕见到你,迎面遇见,也只是低头走过去,是的,你的出现来不及准备,不是么?
我开始写信,想象着是给你的,但是却没有勇气递出去。你读二班,我读一班;分科时,我选了文科,读二班,你却选的理科,读一班。实际上,直到高一上学期结束,虽然说写了多封书信,却一直没敢递给你,一切都停留在假想中,直到寒假来临。
试考完了,今天就得离开一中,如果不把心思让你知晓,怎么度过这漫长的假期。我只好将第一封信放在邮筒里,只知道你的朋友贺**家在哪里,草草率的将这封信放在油筒里,希望地址不错,希望她能收到这封地址内详的信,希望她转递给你。
忐忑不安中回到板栗湾,这是我初衷的秘密,只把它藏在我心里,我说:“我喜欢你,喜欢你的鼻翼,喜欢你沉静的眼神,喜欢你一丝淡淡的忧郁,你跳高撞杆的惊叹,你微成O型的嘴,你的一黛浅眉微蹙的样子……”
等待的心似乎在打一场古典战争,脑海里不停碰撞着你的不同表情。惊讶,或是不屑。
寒假快要结束,收到了你的回信:“我不认识你,只是听说过你的名字,作文课上老师念过你的作文。但我不想这么早就涉及,倒很高兴通过这种方式结识你!”
我的名字?嗯,板儿?好土啊!偏偏同村同学把村人叫我的名字带到了学校去,板哥板哥地叫,突然觉得我好恨这个板字。
板牙哥不得不说,一个高中生,早恋本就不合时宜。虽说少年情怀总是诗,但于我而言,是真的一无所有啊,但是为什么却又能鼓起勇气将那封所谓的情书寄给她呢?
然而, 她还不知道我是谁,那怎么让她明白那个把情书辗转寄到她手中的不起眼的男生是谁呢?
返校的路是漫长的,车在山间峡谷穿行,窗外的青松牵扯着我的视神经,山野的风,狂野如刀,看看自己觉得很是泄气,痴狂的是我,怯懦的也是我。对于打这样一场古典战争,16岁的我双肩实在是太稚嫩了。
终于又看见你,在悠长的校园小径上,那么突然,我的视线里只有你,走上前,走近你。眼中的你,是那么熟悉,飘逸的,沉静的,冷漠的,我就要对你说:“就是我,你不认识的那个人。”可是突然看见你的身边还有别的人,突然发现眼前的不只是一个你。
我的心狂跳,到口边的话,消失得无影无踪,不剩下一个字,脑海里一片空白,耳边似乎是讥嘲,我冷汗直冒,脑海里闪现的是自卑的记忆。
你已走过去,我还愣着像个傻逼,我不知道怎样成为一个英雄,可我实在是意识到了自己就是个懦夫!
情书发出去了,我可我还不敢走上前对你说那个傻冒就是我。有那么一瞬,你让我觉得我面前的不是一个凡人,而是能一个能照出我的卑琐的神,那么我再去说我是我不是开了玩笑么,我宁愿你永远不知道那个将第一封情书写给了你的人是谁,我希望这事永远未曾发生过。我是小丑,那么我不想让你嘲笑: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于是我终于不敢告诉你我就是那个胆大妄为的板哥。似乎像村口三婶叫我板儿更贴切些。
可是我更加想你。上课想你,下课想你,打饭希望碰见你,唯一能接近你的就是考试。如果能和你一样出色,我就可以坐在你前面或后面,默默的看你,可是我也更加不敢直视你,不敢正视你,琢磨着你的眼神会飘向哪里,我便早早的躲避,只想着偷偷看你,也更加关注你的消息
头痛呢,恍惚了,心不在焉了。白天黑夜全是你,用笔用手指写你的名字,刻你的名字,然后在别人发现时又将它抹去。偶尔遇见你,便如老鼠见了猫,鼠窜逃避。
喜欢上你,便失去了自己,找不到希冀,没有了自我的位置,眼光长久的注视着你会出现的地方,可是当你出现,我又不敢看你,装得若无其事,眼神的余光全在你身上,世界只剩下你,世界就是你。
从此学会了孤独,开始无来由地出神,开始在雨天忧伤,开始对花沉默,对月感怀。花是你,月也是你。
蓓蕾一般,等待你的开放,遥遥注目你的踪影,心中涛澜翻滚,可就是一句话,一个字,也不敢告诉你。像个逃兵,一见你便急急逃离。这一个春天,似乎总是雨季,多想撑一把伞,在你的天空;而我的心,却总是飘着雨。
越是等待,越是懦怯,一个夏天无数次碰见你,可我还是不敢走近你,在情书发出的第100多天,我仍然没说出,我就是那个写给你情书的傻小子。
也许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你肯定知道我是谁。凭直觉我就已确定。你不会主动找我说话的,因为你是女生;我也不会找你说话的,因为我却越来越自卑。意识到距离,只希望有奇迹,我更加努力,希望大学会让我们的差距小一些。机会只有这一次,这是不容滥用的,希望就在前面,我说。
暑期又至,我怀着失落离开这座小城市,心中的你,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整个暑假似乎除了功课,就是想念你,一个从未有个说话,却已似乎单相思了300多天的女孩子。
那天我去花湾湖游水,好大的湖啊,碧波荡漾,是我目前为止所见过的最大的山间湖泊了,水边芦荻花已见凋零,水鸟只在不远处戏水。天空蔚蓝而明净,漂浮水面,仰头望天,心中似乎有了一丝惬意,失落的心绪似乎正离自己远去。微微反划双手随波逐流,云走,我亦走。
在这时我是自由的,身体、灵魂似乎都又回到了最真的状态,无限放松,内心无限宽广。微醺的感觉弥漫着我的每个细胞,闭上双眼,任水波轻轻击打脸颊。
蓝天白云,青山绿树交织幻化,我想自己也还是独一无二的。梦想逐渐清晰,我应该和你拉近差距,我应该考上大学再追求你,倘若没有梦想,我还剩下什么?
远山雪未化重拾功课,不再在思想中自恋自慰,目标是考上好大学,然后向你诉说。时间还有两年,足够拼搏。
再次热切地从板栗湾回到小城,回到一中,心情很不一样,又似乎每次都更加让我认清了现实的距离。听说你读理科并不开心,想想转文科了,我好激动,因为开学后就可以和你坐在同一间教室,心下窃喜。
开学了,没见到你,一个星期了,还是没见到你,听说你已经转学了,转到泸州,300多里外啊!一瞬间我像是经历了一个轮回。你是因为我的干扰才决定离开一中的么?我手足无措,所有的计划似乎都在顷刻之间全成泡影,掩抑不住的悲伤。我难道就是那个罪魁吗?非要害得你离开熟悉的校园?羞耻心一下涌上心头。坏人,我是一个坏人!
宁静的板栗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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