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青席,一张木案。两盏烛台,两个人。一端正襟危坐,另一端鬼羡正百无聊赖地翻阅着案上那一大摞又臭又长的“蓝氏家规”。才看十多页,他就已头昏脑胀,难受得要命了。
无聊,太无聊了!真不知蓝湛那小古板从小在这样的环境里是怎么“活”下来的,整整6000多条家规(魏无羡坠崖后的三百年间又新增了些),日子过得这般束手束脚,简直跟坐牢没什么区别。鬼羡暗自想道。
后悔了!刚答应蓝湛他就后悔了。他猜想自己肯定是哪根筋搭错了,才会答应如此要人命的事情。
可一约既成,断没有毁约的道理。再说了,身为堂堂鬼族太子,岂能出尔反尔?若是叫鬼族的子民知晓,何以立威?想通毕节,他也只好耐住性子继续百无聊奈地翻阅着。
早就听闻大名鼎鼎的蓝二公子是世家公子的楷模,倾|慕他的少男|少女更是多到数不清。
鬼羡以往并未细细瞧过含光君的正|脸,这次历劫,机缘巧合和含光君同|住|一|屋,才有机会这样细|细|瞧|他。
果然长|得|不|赖,单从相貌和仪态上根本挑不出来一点毛病,只是每天都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好像谁找他借了谷子还了他糠似的,真想叫那些倾|慕他的姑娘们都瞧瞧他这幅模样,看她们还喜不喜欢。鬼羡胡思乱想道。
一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嗤的一声,笑了出来,这一笑既出,便知不妙。一双冷冽的眼神扫过来。
鬼羡赶紧抬头看向对面正襟危坐的某人,非常心|虚地说道:“你看我干嘛,我可什么都没做啊!”
含光君没有理会他,低头将案桌上的书籍堆得整整齐齐,面无表情朝他走来。
鬼羡似乎感觉到了来者不善,双手护在身前,疑惑地盯着他道:“你干嘛?你|不|要|过|来,不|然|我|可|要|动|手|了|啊!”
谁知,含光君挥一挥衣袖帮他整理好桌案后,留下一句让鬼羡牙痒痒的话:“亥时到,休息!”,便径直走向床|边。
亥时到,休息。
这句话,鬼羡已听含光君说了不下于百次了。
可他向来夜猫子惯了,通常都是巳时作丑时息,作息也是十分规律的,只是整整比蓝湛晚了两个时辰而已。
可,今夜,却有点特别。屋|内|有|两|人,可|床|却|只|有|一|张。
鬼羡立即反应过来,赶紧朝床|榻|的方向奔去,可已经来不及了,被某人抢前一步,捷足先登了。不用说,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谁。
含光君灵力超群自不必说,抢肯定是抢不过他的。
鬼羡灵|机|一|动。
“师尊,可是渴了?徒儿这就给你沏茶去”,鬼羡一脸谄|媚。
“不渴!”
“那师尊肯定是|累|了,徒儿这就给你|捶|捶”,一语未必,鬼羡已在含|光|君|肩|上|轻|轻|捶|了|起|来。
像是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招,蓝湛当即被惊了一惊,但立马又恢复了了往日镇定自若的神色。
只见他拿起两条|被|褥|中的一只,径直朝斜对面的地|台走去。
“快休息吧,明日还要赶路!”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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