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镇里来了两个测绘人员,把我们这些靠近铁路的住户都逐一登记了,不知道是要修路,还是要做什么,村民议论纷纷,既担心自己的房屋被拆迁,也担心拆迁后的补偿政策不理想,有的人因为房子刚建好没几年更是难受的留下了眼泪。
这个事情不知道是真是假,我也网上搜了很多信息,想一探究竟,最终也只能是以猜测结束。拆迁对于拆迁的人来说是拆房子、拆建筑,但是对于祖辈居住在这里的人来说,拆的是家,是情感和记忆,更是一个稳定的心理坐标和安全感。
记忆中老家的第一座房子是一座砖瓦房,中间是课堂,两边是卧室,东边的卧室住人,西边的卧室放粮食杂物,背对房子的右手边是一个单间小瓦房,作为厨房,主房的留了两扇窗户,但是没有装玻璃,平时就用一些蛇皮袋或者旧报纸填上,用来遮风挡雨,有一段时间房顶还漏水,下雨的时候,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大盆小盆用来接水,滴答滴答响个不停,冬天的时候因为封闭的不严实,冷气肆虐,屋子里照样很冷,只能靠多几双被子取暖,第一座老屋从一直住到我14岁读初二那年。老爸本来没打算建新房,但是老妈把砖头都买了,只好一股气把新房建了起来。新房是二层砖混的楼房,2004年算起也有了16个年头,从来没有认真的审视过这个房子,这次从多个角度认真的看了一遍,这就是我家的房子,这就是居住生活了16年的家。如果有一天这里要被拆迁,这片生活丽30年的土地和16年的房子就会成为脑海里的一片记忆,而实现中这里就成为了一条公路的一部分。若干年以后,除了我们这里原住民,那些开车经过这条路的人绝对想不到,自己车轮下面曾经承载的是别人的生活、情感和梦想。
最近几天,我们把姥爷接了过来小住,刚开始他是怎么都不愿意来,但是又说自己不舒服,这种不舒服确实有身体上的腿疼,可能更多的是一个人生活的孤独和寂寞。姥爷干了一辈子村干部,姥姥去世之前,从来没有下过厨房,姥姥去世后,子女都不在身边,就一个人过活,图个自在,却也少了保障。前天吃饭的时候,觉得我做的菜好吃,就问怎么做的,这短短的一句话,背后是什么呀,恐怕是一个老人的无奈和心酸,脑海中的画面是耄耋之年的老人,拿起铲子,勺子,菜刀,手忙脚乱的做菜,口味可想而知。
姥爷的那个房子,其实并不大,可以说是很小的,人多的时候,就觉得拥挤不堪,但是现在他一个住,怎么看都觉得很大。其实不是房子大了,而是房子空了,儿女离家,老伴去世,家的概念和味道模糊了,房子的味道变浓了。
家是什么,是港湾,是人间烟火,是柴米油盐,更是一群人的喜怒哀乐,风风雨雨,人在,情感在,家就在,家在哪里,家在记忆里。
如果有一天拆迁确定,我一定要用相机把这片土地和土地上的房屋好好拍个照,留个纪念,留点记忆,留下一条通往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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