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后,百无聊奈的我开始洗衣服,索性把包里的衣服全洗完晾晒到大院。同住一室的邻床小女人对我说,乌市街头有艺人舞蛇要不一块去看看?我素来怕蛇,哪会和一个陌生的小女人同去!
她不依不饶的非要我去陪她,禁不住她的纠缠,我在毫无戒备心中随她出了旅馆。她边走边对我说,你还怕蛇?
我这不都说了吗!我便寻思着找个书摊去看书那该多好,就这样我终于借机离开她,没多久就找到了书摊,五花八门的书,我选了金庸的《天龙八部》。
我正看的入迷,不科肩头却被人拍了两下,原来又是那个小女人。她笑眯眯地看着我,问我饿不饿?我摇头。她不是去看街头艺人舞蛇了吗?我正奇怪她怎么又会找到自己,她笑而不语,又轻轻的飘着,几分钟便消失在车流如注的街市。
迷一样的女人,我不再看她的背髟,埋头兀自看书。这一看不知不觉就到了日落西山,回到旅馆我才想起晾晒的几件衣服急忙去收,空荡荡一个晾衣铁绳上,哪里还有我的什么衣服!
我回到旅馆坐在床边独自流泪,同室的两位年轻阿姨过来安慰我,并告诉我和我早上一同出门的小女人,出门大约两小时后她回来换衣服,当时她也不好意思看人家,之后小女人磨蹭大半会便出门离开至今未回。
殇在十七岁忽然间我有了不祥的预感,急忙跑到登记处问服务员小女人是否已退房?回答她二次回来出门前已办退房手续,果然不出我所料。
我不仅丢失了几件衣服,帆布包里仅有的四十元纸币也了无踪影!所有人都说出同一个猜测:小女人肯定是个扒手!旅馆经理是位慈祥的中年男人,他赶来告诉大家,最近有个女人流蹿在乌市一带,混入旅馆乘机行窃,他之前早就接到其它旅馆的消息。
他让我放心住宿,吃住免费直到我找到母亲,我感激之余也随大家亲切的喊他叔叔。
就这样,我的每餐饭便由女服务员张红菊专人派送,那是个留着短发干净利落的小姐姐,第二日的午后她回家又带我同去,说借机让我散散心。
那几日,因为有张红菊和其它服务员的陪伴,我烦恼郁闷的心情逐渐开朗起来。
身无分文的我,望眼欲穿的盼着妈妈能从天而降,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焦灼的等啊等。乌市的天空碧蓝晴朗,我的心一天比一天灰濛沉重,一周后如果等不到母亲,我该怎么办?
日子在煎熬中,像只爬坡的老牛不温不火,我的心火急火燎,嘴唇结起一层水泡火辣辣的灼痛。好心的张红菊和服务员,给我送来许多水果,劝我多食可消火润躁,我没有半点心情去品尝,一心想着母亲是否会来找自己。
“阿姨,您可来了!您女儿等您都快一个礼拜了!”
张红菊朗朗的声音传来,没等我走到门口,她已风一样进了屋,身后跟着行色匆匆的母亲。
我日思夜念的母亲哦!我傻傻的站在床边,看着十多年未曾谋面的母亲,她已完全没了昔日姣美的姿容,一头齐耳短发更显她的苍老,曾经白晣妩媚的肌肤如今也干枯成了一朵半萎的皱菊,曾经苗条灵动的身段,已出现中年女人的迟顿和臃肿,无论她如何变化,她仍是我昼思夜想十多年的母亲。
殇在十七岁如果不是母亲依旧透亮的一对明眸,我很难相信这就是那个我记忆中的母亲。
“妈妈!”
无须太多的言词!连日来所有的等待,所有的怨怼,已让我母女欢喜的泪水冲淡,就这么瞅着她偎在她的怀里,瞅着我盼了千遍万遍的老妈!
如果岁月可回头,那该有多好!十多年的岁月已无情摧毁了我母女曾经的美好,我知道,一切都已无法回到从前。
带着一腔心思,我随母亲踏上西去的大客,还是那个魂牵梦绕的老妈,还是那条望眼欲穿的老路,家还在却味已变,那个家早已不属于外婆母亲和我,它已有了新的成员新的组合。
我的心,开始纠结着一种不该来此的隐痛。逃离的心,也不知萌发在哪个午夜时分,于是一个个无眠的夜,更坚定了我的信念。
这个家不乏欢声笑语,却孤独着我的落寞和寂寥。
殇在十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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