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以教官，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练习射击的？”会餐时一位教官问到。

“五六年前。”

她缓慢咀嚼碗里的食物。并对众人的好奇采取忽略。这种不在意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非工作状态下，忽略大多数反应和言论。大概是大学时期处分发布那日。她的名字出现在校园官网首页上。谢予安知道她此时开启屏蔽模式。

她有些困慢慢往回走。谢予安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她不打算继续这样的局面。转过身直直的盯着他。

“目的？”

“什么目的？”

“三米远，目的？”

“为什么练射击？”

“保家卫国。”

“索性有问题，一起解答。”

“为什么不告诉我？”

“什么？哪件？”

“所有。”

“没必要。”

“身体还好吗？”

“经过测试参与集训任务。”

“你恨我吗？”

“不恨，也不爱。”

“早点休息。”谢予安离开。

端午节大家包粽子。以观在射击场训练，0.2 秒的差距，她想还是有进步空间。射击场很安静，只有以观一个人。听到声响以观转身瞄准。这样的动作很危险。

“哎，免了。”以观放下枪，想要行军礼。

“不要把枪对准自己的战友。哪怕没有子弹也不行。”

“您知道没有子弹？”以观放松下来。

“你不会失去基本的判断。任何时候都不会。”

“或许吧。”

“最近身体怎么样？”

“还好。”

“集训完去家里吃饭。”

“谢谢。”

陆是养父战友。妻子主攻医学心理学。以观二十一岁那年，曾有自我伤害行为。养父第一次动用关系，说只求他们这一次。他们没有多说尽快安排以观接受治疗。

“现在对射击有什么感受？”陆问到。

“更平静。听不到风声，也感受不到流动。”

“可你的对抗性和警惕性过高，我最近看了你的训练报告。”

“情报工作做的怎么样？我来之前听说了一些。”

“刚开始，还有很远要走。”

“0.2 秒的差距让你很在意吗？”

“我只是想还有进步空间。”

“以观，别强弩着劲儿。”

她听到这里，放下枪走向人群。唱歌，烤肉，包粽子，她没什么可做。来到灶台旁，炊事员去了别处，她观察了原料及调味品。然后凭借发挥制作出了菜品。这份菜品最后呈现给大家。

领导照例开场只说几句。学员已迫不及待对食物进行围剿。“这是？” “老李，你这是做了个啥？你自己尝尝。”看着盘子里的菜。予安似乎有预感。外形似阴阳八卦图，不属任何菜系。

想起前两日她捧着易经在地上画来画去。乾、坤、震、巽、坎、艮、离、兑。运用不同调味品逐渐转化，最后归于平衡无味无色。“这是我照着以教官做的。”以观本是兴致使然。没想到制成菜。

众人大笑或许陆这时候理解以观。她更适合独自存活，一旦置于大众中，不同之处就会被无限放大。而人的本能是趋同抱团取暖。异同意味着排斥无法相融。但她此时也跟着笑起来看向自己。

晚上送陆回去是陆知渊来接。只几个人以观叫了声哥。陆知渊笑着拍拍她的头。生病那段日子，陆知渊每日陪着自己。以观对陆知渊有很深的依赖。射击是他教给她。

“集训还要多久？”

“不到一个月。”

“还适应吗？”

“今天做了八卦图。”

陆叔叔大笑，大家也笑起来。

“八卦图？你融合了烹饪？”

“是。”以观微微笑着点头。

“过几天来看你。想吃什么？”

“桑葚汁，茶糕。”

“还有什么？”

“我还没想到。”

简短几句话，与众人告别。陆知渊启动车子。以观同几位领导告别往回走。

“爸，您刚才？”

“我这次来也是看看小观。”

“她有什么问题吗？我最近刚问过妈。”陆蹙眉。

“我在想或许再过一阵子，或许她能成为一把利刃。”

“她在侦查和情报方面有天赋。但不意味着她要按照您的期待择业生活。”

“你小子不好好当兵，非要去做什么生意。还好意思说。你看看人家小观，军情处特招。你看看你……。”

陆知渊不禁一笑，父亲的注意力总算被转移。嘴里还念叨着决策关系，组织行为。

以观大口喝着桑葚汁。吃着茶糕看着远处发呆。

“哥，你是不是最近生意不太好。”

“怎么说？”

“我感觉你有点累。”

陆知渊递给以观纸巾，想要混过去。

“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都是小问题。只是我在找平衡。”

“嗯。知道了。”

“这家店是不是换配方了。怎么味道不一样。”

“是你太久没有喝。”

“哥，我多少感觉到陆叔叔的期望。但那不会对我产生束缚。分析是我喜欢的事。只不过我现在学的只是皮毛。这次也是让我从实践中学习。”

“嗯，我知道。”陆知渊看向她。

“碰到他了？”“可以不回答。”陆知渊补充到。

“没什么回避。”

“他没放下的是作为男性的约规责任感。某种程度上是一种自负。”

“你心里有数就好。如果感到不适应，就终结。”

“好。”

“前两天，音希姐给我发了消息。不过，鉴于保密性我没有回复。”她把手机递给陆知渊。“我设计了虚拟 IP， 但技术还不成熟。是私人手机给你拿回去。”

陆知渊沉默。一言不发。

“算了。”

“我会把这个问题解决。你放心。”

“？”

“事情因我而起，现在我已经好很多了。不管结果如何，误会总是要解释清楚。”

“误会？呵。”

“音希姐大概对那时我们有误解。这从女友的角度来看很正常。你的不解释或许伤害她。我也有责任。”

“我明白。那是他带的队伍吗？”陆知渊看到谢予安。

“嗯，是。”

“予教官，你怎么在这里吃好吃的。不告诉我们？”

几次接触与了解后，以观和众人的关系有进展。

陆知渊和谢予安打招呼，谢予安让大家休息十分钟。陆把早已备好的食物分给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