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面上向前老爷说：”你们三个大的自己出，那是给老大显忠撑面子。他们夫妇一个教小学，一个教中学，那一点工资虽说吃穿不愁，但积蓄就难。做为老大，显忠不想丢面子，其实心里苦着呢，一一老子只能为他撑面子，暗暗地资助他罢。这个家其实全靠老二，老三撑着。真是羊毛出在羊身子，向前老爷心里明镜似，一一他不是一直在使腾挪工夫吗？

显忠知道爹地不容易，底下老四老五还未成家，他们又没有经济来源；他岂能再将重担压向他，他暗下决心，叫两个会酒，凑个万把来元，加上自己从牙缝里省下那一点微薄积蓄，建房子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呗！

开了春，向前老爷决定正月十八将老屋拆了重建。

过了十五，老二张少华就邀请张氏族人及左邻右舍十八日来拆他家拆老屋。十六日清晨，向前老爷沐浴更衣，在中堂神翕前焚香祭拜张氏祖宗，告知老屋要拆了重建，无奈之下只能将他们的牌位移至张氏祠堂，望先祖们屈尊迁就。向前老爷祷告完毕，就将祖宗牌位放在金漆木提盒里，提到祠堂安放好，再次焚香安位祖宗……。归来后，早早叫醒各房起床吃早饭搬家。老二少华匆匆吃过早饭，就开摩托车到塘下去雇大卡车。其他兄弟动手搬家俱，妇女们整理小件日用品，锅碗瓢盆，能用一律搬走。他们先动手拆老大家半新龙床，张文华风趣地调侃说：”大哥呀，你这龙床搬去定能成老古董，将来价格不菲呀！”大哥显忠笑笑自嘲道：”哎，老三，还真不一定，老一代的木匠，雕花老师过世了，失传了，这不就成了宝贝吗？”显忠一边笑对兄弟们，一边小心翼翼拆屏风，深怕弄坏木隼。兄弟四人费了老大劲，才将这金漆龙床拆掉，当他们将十一扇屏风，四根柱脚，四根压条等搬到门口时，老二少华所雇佣卡车跟随摩托车来到门口，大家齐动手，老二爬上车厢，于司机老林一起将龙床屏风立靠在车厢边，以免弄坏。先将大哥家所有家俱装上车，有大哥显忠作陪带路将车开到文华的厂里安置，文龙，文武随后开二哥的摩托车跟上帮忙……，安置好大哥家后向前老爷说：”老四老五还未成家，随我们搬到老二的厂房里，他们也没什么东西，除了一张床，就是随身衣物。老三你自然是搬到你的厂里去。先拆我的旧床罢。”文华笑了笑嘲讽道：“爸，你这床丢掉算了一一又不是什么古董一一老掉牙了。”

”文华呀，……还能睡干么丢了呢？”向前老爷留恋地说。

“算了，爸！一一我所有家俱还给你。反正我厂里己安置了一套新家俱。你将它们搬到少华那里去吧。

向前老爷知道老三出息了，也就随了他意，将上百年旧床旧衣柜丢弃，将老二老三崭新家俱全搬到老二的厂房安置，老四老五各只有简易的一张床随行，……从此老二家成了新的大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