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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娜的长调

乌云娜的长调

作者: 远心笃行 | 来源:发表于2019-03-26 08:40 被阅读0次

    乌云娜的长调

    文:远心

    乌云娜的长调

    1

    回到草原。像鹰一样落在草原上,感觉到真正的“归来”。

    乌云娜的长调,在科尔沁草原上飘,如一条洁白的哈达,绵长,柔软,折叠,铺展……

    谁能读懂长调的忧伤?谁能看到草原的远方?谁能书写草原的时间?

    长调,是草原蓝天白云下漫澈心魂的灵歌。

    长调,是来自遥远时间和辽阔空间的文化记忆。

    长调,是一个诗人大梦百年的魂路经。

    乌云娜的长调

    2

    我在探寻一条更加可能的回乡的路。

    此心安处是吾乡。草原拓展了我的故乡。

    一种空旷和荒芜的气质,弥漫在人生的白天与黑夜。除了流浪,还有什么姿态更适合一个诗人?

    喜鹊的尾巴长长地,乌鸦阵全然黑乌,草原白灵穿行在起伏的希拉木伦河边。

    我的耳朵和眼睛全部收回,在老柳树林,成为赤子,成为土地和天空的游魂。

    “我也是高原的孩子啊,心里有一首歌……”

    那是乌云娜的长调。

    乌云娜的长调

    3

    我的城建在无边无际的荒原。

    城墙边的草超过了我的身高,埋没其中,我是苏醒过来的千年前哈萨尔王府的歌手。

    呼伦贝尔草原的风如此猛烈,像英雄的骏马掠过胸膛,一阵又一阵大地鼓荡。一直迎风走下去,走向祖先高高在上的天堂。

    黑山头的百姓宁静地像一排雁阵。我是他们干草垛上的一棵白草。偎依着木篱笆的温暖,度过整个冬天。

    我的城建在无边无际的荒原。

    如果,你听到城墙的忧伤,请你再望一望土墙上银白的月光。

    乌云娜的长调

    4

    爱是一场大梦,与长调一样长,与诗行一起生。

    诗是爱的灰烬,爱的光焰,爱的迷狂。

    诗是爱的余味,爱的祭奠,爱的结晶。

    诗是爱的伴侣,爱的烈酒,爱的长歌。

    诗,证明我们曾经活过,我们是活过的过客。

    我们两手空空,我们被爱和诗言说,我们是漫长的空旷。在生命的大地上,抱着爱情,直面苍凉。青城之恋,草原之恋,骏马与荒原之恋。

    爱人的神箭,早已凝结在当途。永远停伫于半空,每一个路过的人,都将领会被射穿的宿命。

    乌云娜的长调

    5

    “我有一群蒙古野马。”

    这是只有诗里才敢说的大话。

    我的蒙古马,在草原深处野放。野马西风的咒语是一匹马的荣光。它们成群结队,在我身边飞奔而去。我只看到它们的影子,来自长生天的神骏。仰望你,草原的弃儿获得第三只眼睛。

    野马只掳获那个去流浪的人。

    野马和缰绳,是套马杆毕生追求的极致。

    野马是命运的疆域。

    乌云娜的长调

    6

    在雪原,在草原,在戈壁。

    在深冬,在盛夏,在金秋,在早春。

    在一天的十二个时辰,在日月星辰。

    多年前仰望雪山凛然而生的内心的恐怖,如今开做冰晶般的雪莲。即便在百花盛开的原野,也不会丢失独自矗立的圣洁。

    阴山,黄河,敕勒川,立体坐标系,构成观看世界的支点。人是其中的一粒草籽,年年生发,年年枯萎。

    四季风拉长了时空。

    这样寂静,这样寂静。

    乌云娜的长调

    2019.3.25 11:25于呼和浩特草原部落

    乌云娜的长调

    远心,本名赵娜,80后。苏州大学文学博士,现为内蒙古大学文学院副教授。中国作家协会会员,2018年获得内蒙古自治区“索龙嘎”文学奖。生于河北保定唐县,14岁到内蒙古呼和浩特。2000年开始写诗,诗作散见《中国作家》《作品》《星星》《诗歌月刊》《草原》《扬子江诗刊》《诗选刊》等。2004年出版诗集《月的下弦》,2013年出版诗集《一条草游蛇的故乡》。另有数篇诗文评论发表在《文艺争鸣》《文艺报》《南方文坛》《诗探索》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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