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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汁记》:传奇宫女的豆汁人生,不温不火才是一个女人的最高修养

《豆汁记》:传奇宫女的豆汁人生,不温不火才是一个女人的最高修养

作者: 北烟胧月 | 来源:发表于2020-02-14 17:42 被阅读0次

    这一天,大雪飘在北京城的天空,这是北京城的第一场雪,也是我遇到莫姜的初始。

    初见,莫姜站在父亲身后,一身单薄的衣服,冻得哆嗦却保持冷静的表情,带有刀疤的面容自带凶相。

    一碗冰冷的豆汁,一间卧房就是我们对她的恩赐。

    喝豆汁的莫姜,转过身斯文得吃,不发声响,绝不像父亲说的“从中午就没有吃饭”。

    一碗豆汁,一次转身,我记住了她,

    从此,这个斯文的女人住进了我家,成为了我们家的厨子,一干就是二十多年。

    一晃多年过去,物是人非,我家给了她一碗豆汁养活了她,而她却用豆汁般不温不火的修养,教会了我人生的道理。

    我常常会想起莫姜的话:过日子,能说谁养活谁呀?

    此后,莫姜身死,父亲重病,时代巨变,我到现在没喝上日夜思念的豆汁。

    到现在没见过莫姜那样的女人。

    这位传奇宫女的豆汁人生,很多年后教会了我不温不火才是一个女人的最高修养。

    1、

    莫姜的故事来自于满足格格叶广岑的作品《豆汁记》。在这本书里,叶广岑把这位女仆的一生通过第一人称“我”写了出来。

    故事平淡如水,没有跌宕起伏的情节,也没有巧妙的构思,有的只是细节的把控和对京味美食的展示。

    可以说《豆汁记》这本书,作者既通过莫姜这一人物把京味美食写的让人垂涎三尺,又通过美食以及贯穿在故事中的豆汁,把一个宫女身上那种良好的休养和被传统文化束缚的这种矛盾写了出来。

    莫姜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物,但就是这样的小人物身上,却有着别人不容忽视的能量,这种能量带给人的思考,才是这个人物存在的必要。

    莫姜当过宫女,她擅长做饭,她做的饭总能化腐朽为神奇,而也正是因为有这个手艺,被丈夫抛弃的她才会被作者的父亲领了回来。

    莫姜是一个存在感很低的人,初进叶府,她感恩戴德,不挑不争,有礼貌,宫女的经历让她学会了察言观色,所以她初进叶府,就学会了隐忍。

    适应能力强,又懂得感恩,被派到厨房做饭,她尽心尽责,在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她恪守本分,从不给主人添麻烦。

    初进叶府的莫姜在作者眼里,是一个厌恶的存在。但随着作者对莫姜的关注,她越来越发现,莫姜其实并不那么丑,她的美在内在而非外表。

    莫姜谨小慎微的做着自己分内的事情,她的修养不仅仅体现在她做事上,更体现在她的一言一行。

    就比如,莫姜总是走路快而轻,她低头的时候总是能做到不乱看,那张有着刀疤的脸上,永远总是微微上挑。

    这种习惯的修养,绝非一日之功。

    莫姜能够保持内心的淡定和从容,能够把表面功夫做到别人挑不出错,能够在任何时候掩饰自己的内心真正想法,她绝对是一个值得被人敬佩的女人。

    莫姜对待别人,从来都是习惯性称呼“您”,这种对于身份的区分,对于别人的礼仪,莫姜从不僭越半分。

    莫姜这种在日常行为和礼仪方面的修养,成为了我学习的榜样,一个人在任何时候能够摆正自己的态度,这是好修养的体现。

    2、

    莫姜有一个扁方,玉质甚好,但里边有瑕疵。莫姜当传家宝一样的藏着,轻易不让人碰触,那是宫里主子给她赏的。

    对此,作者认为,这样有瑕疵的扁方,如何当得起好玉,但莫姜却不这么认为。

    她说了这样一段非常有哲理的话:

    大羹必有淡味,至宝必有瑕秽,大简必有不好,良工必有不巧;物件和人一样,人尚无完人,更何况是物。

    人无完人,玉有瑕疵,这是一个人经历所得出的经验。对于作者这样一个小姑娘来说,莫姜的人生经验是对她的一个指导,也是对我们读者的一种启发。

    我们总在追求完美,却忽略了,人无完人这一道理。

    莫姜很少说这样充满人生意味的话,只有和作者私下在一起的时候,她才会放松。

    因为在莫姜眼里,作者年龄尚幼,正是处于对事物认知的一个阶段,她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偶尔提点一下作者,也是她对作者一家人的感谢。

    莫姜认得清她自己的身份,所以在人多的时候,不会做这些僭越的行为,可就是这有意无意说出的人生智慧,却成为了作者人生路上的指引。

    莫姜做饭的手艺很高,作者家的后院,有作者父亲种死的白松枝子。本以为那些枝子把后院变成了老鼠窝,却在莫姜的手下,成为了做美食的必备燃料。

    莫姜做饭很注重火候,她总能不温不火的做出美味的饭菜。

    就比如,用松树枝子烤肉,她不是烈焰蒸腾地猛烧,是只冒烟不出火地慢燃,就如她的性子一样,不温不火,恰当好处。

    莫姜做饭的好手艺得到了邻里朋友的一致称赞,也有朋友想要方子,自己回去做了吃。对此莫姜从不藏私,都是倾心相教。

    可不是所有厨子都能做出一个味道,也不是谁都能成为莫姜。莫姜只有一个,属于她的的心劲儿,不是谁都能有。

    莫姜做的菜好吃,只是学习的人技术欠佳,火候不到位,对美食的造诣不够。

    所以同样菜,同样的做法,她们的味道总差着一层,作料工艺都对,缺的是莫姜那不温不火的心劲儿。

    莫姜饭做得好,其最主要的原因是她在火候的把控上的恰当好处;对于做饭莫姜掌握着不温不火的尺度,不急不躁,对于做人莫姜也一样。

    做饭就如做人,做饭如是,做人亦如是。

    做饭有做饭的修养,做人亦有做人的修养,二者密不可分。

    3、

    莫姜的人生从一碗豆汁开始,就有了不一样的人生,再次的改变,从那个叫刘成贵的男人出现,就又让作者对她有了更深的认识。

    在出宫的时候,莫姜就被宫里的主子指婚。而结婚对象就是刘成贵。刘成贵这人,是宫里御膳房的一名厨子,嫁给刘成贵的时候,莫姜就想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所以她满心欢喜的以为她嫁了个好人,后半生有了依靠。

    但是好景不长,刘成贵好赌,把家里输光就跑到末代皇帝溥仪那里,打算投靠皇帝。

    莫姜一个女人面对丈夫的外逃,她虽心痛,但不可奈何,只好跑到大街上找工作求生,被作者的父亲叶四爷捡回来。

    封建思想的束缚,对人生的随波追流,不争不抢的性格,在莫姜身上有一种悲剧主义的色彩。

    悲剧的莫姜本以为在作者家里,能够安享晚年,谁知,二十年后她的丈夫活着回来了,且找到了她。

    这一刻的莫姜,只有心酸,没有责怪。她不怨恨命运对她的不公,也不怪罪丈夫的无情,她只是说了一句:“回来就好,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吃的。”

    莫姜的这句话,就是中国传统女性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女德,时刻想着人在就好,不埋怨,不怪罪,贤良淑德的好媳妇就是莫姜这个样子。

    一个人,能把自己的欲望隐藏,能够做到不怨天尤人,不自怨自艾,始终保持乐观的心态,这是一个女人高修养的体现。

    刘成贵回来以后,莫姜伺候着刘成贵,还养着刘成贵的私生子。刘成贵经常来叶府,久而久之和叶四爷关系较好。

    为了养家糊口,刘成贵去一个粉厂上班,经常会带给叶四爷家一碗豆汁。随着社会巨变,叶四爷一家粮票不够,一家人挨饿,刘成贵每天那一碗带回来的豆汁成为了叶家的救命粮食。

    这之后,刘成贵病了瘫在炕上,莫姜就像对待孩子一样对待刘成贵,为她擦口水,为她换洗衣物,从不嫌弃,脸上始终有着温柔和爱意。

    以前作者不懂,为啥刘成贵回来莫姜要养着他,莫姜说的那句:“过日子,谁知道谁养活谁”,而今随着家庭的巨变,经历苦难之后,她都已经分不清当初是她家一碗豆汁养活了莫姜,还是刘成贵带回来的一碗豆汁养活了她家。

    她深切的了解到了这句话的意义,只是莫姜身死,时代变迁,经年之后豆汁已经没有了从前的味道。

    认识莫从一碗豆汁开始,酸中带甜的豆浆,像极了莫姜的一生。她就像一碗豆汁,拥有着豆汁的味道。

    一个女人,把自己的修养用在一言一行,用在一茶一饭。她的好修养,是不温不火的最好体现。尤其是处于现代社会的我们,需要的不就是这样一个不温不火的好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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