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看到这样一个问题:“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你最想回到哪个人生阶段?”失意者想回到意气风发之时,老者想回到精壮之年,恋人想回到初相识......诸如此类,感觉甚至有人恨不得回到娘胎重新洗牌人生。可能人们想回到人生的某个节点,重新选择,或许就有不一样的人生。我的答案是哪个阶段都不想回去,并非是因为“我对今天很满意,所以对明天没有期待”之类的鸡汤,恰恰相反,过去的时光太灰暗,有太多的遗憾,为什么还要回去再遭一遍罪?
童年给人的感觉往往是梦幻的。我并不想否认那些美好的记忆。然而,印象中小时候的我是个什么样子?因为比大多数同学小一两岁,永远是跟在后面的跟屁虫,内向、胆小、弱小,谁都可以推两把欺负几下,放在人群中,绝对瞬间被淹没。稍大点的时候开始开窍了,知道要好好学习了,然而,我就是那种拼命努力,成绩都不好的人。仍然记得妈妈当时给我的安慰是:“你还太小,当然比不过那些比你大好几岁的孩子了。”貌似还真是那样子的,初二的时候,从外地的寄宿学校调回来了,顺便还神不知鬼不觉地留了个级,从此,人生就开始开挂了几年,莫名其妙地成了老师的宠儿,同学羡慕的对象,就因为我的成绩莫名其妙地好了,好到年级第一的地步,我自己花了好长时间才适应这种转变,性格也开朗了不少。然而这样的状态并没有维持多久。
顺利地上了重点高中,成绩还保持了半年,后来就如滑铁卢似的跌入谷底,拼命努力,也没爬起来过。十点多下晚自习,回家后还复习到十二点,早上不到六点就爬起来去学校,然而并没有什么作用,我曾一度怀疑我的智商不够。还有更可怕的是,妈妈以我长身体为由,一日三餐照顾地甚好,成功地把我喂成了个胖子,从青春期开始,再也没有苗条过,身高倒是初中毕业后一厘米都没长。你永远都不要低估外貌对一个青春期女孩的作用。如果我以后有女儿,不管长相如何,我一定要让她控制体重、身姿挺拔,这些都是我花了好长时间才意识到的。灰暗的日子还在延续,高考落榜,也就开始了一年的复读时光。那一年,我现在都不想回忆,本来就性格内向的我更沉默寡言了,睁开眼睛只干两件事,学习、吃饭,没有一个朋友,每天独来独往,教室里的氛围也奇怪压抑的很,感觉时间再久一点,我肯定憋成神经病。终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考上一个不好不坏的二流学校。这个过程要我重头再来一遍,打死我都不愿意。
后来上了大学,还脑子进水地选了医科,医学生就是大学校园里另一种奇特的存在。如果你在校园里看到一个人目光呆滞,不修边幅,抱着一摞厚书,十之八九是学医的。女生到了大学后一般都开始学会穿衣打扮了,只有我们这些女医学生像没进化好似的,永远土的掉渣。周围的人一样土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什么,然而每次到东校区校园去,跟满校园花蝴蝶似的姑娘们一比,总是自惭形秽。上大学后,我刻意在改变,想让自己变得开朗、热情起来,积极参加各种活动,甚至在小范围内叱咤风云过一段时间。我也不得不承认,时间久了,我确实变了很多,慢慢地被贴上自信、乐观、开朗的标签。但我依旧不想回去,所有看起来的理所当然都是刻意为之,取得的一点点改变都是走了很多弯路。
经常会听到这样的话语,要是当初怎样就好了。是啊,我们总是想在事后弥补遗憾。我的遗憾也是多不胜数,第一次高考考好点就不用复读了;复读的时候再努力点,就可以上更好的学校了;喜欢一个人五年,为什么还死不承认;喜欢师兄,为什么要那么快就去表白?当年有寒暑假的时候,我为什么没有出去看更广阔的世界?但是,反过来想想,高三高四的经历固然灰暗,但也是一种不可缺少的人生体验;暗恋五年,被虐了五年,也让我学会了以正确的方式去喜欢一个人;喜欢就表白,被拒绝了,早点死心又何尝不好?
有一种说法是,当我们抹去记忆重头再来时,我们往往会选择同样的路。所有当年做出的选择、经历过的事,成就了我们现在的模样。我一直很庆幸我能从当年内向胆小的姑娘变成今天的可爱模样,所有的一切都是披荆斩棘过来的,并不想再体验一番或者在某个节点做出不一样的选择,更愿意在摸爬滚打中变成更美好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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