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树

（文/文武它术）

去年的冬天，老宅地基“沧海桑田”，变成了一块四四方方的旱谷地。

腊月里，那天下午，我站在了新打围的田埂上。好久没有过来看看了，眼前一行行矮墩墩的油菜苗，替代了脑海深处的那座老旧的四合院。

老宅的印象永远是清晰的，清晰得何止难忘！老宅西边院子里池塘边上的那棵桃树，更是清晰得抹都抹不去。

那是一棵有故事的桃树！

一棵野桃树，就是那种长不出大桃子的，暑假里才能吃上小小的熟桃子的野桃树！它生长在池塘的边上，枝头斜伸向池塘中央。春天花开，花谢结果。与别的桃树几乎没有什么两样！不同的是，每年它结的果似乎特别的多。花谢后，那枝头上的果几乎一个紧挨着一个。虽然个头不大，虽然表皮上毛绒绒的，但是数量出其的多。可能是它滋润了池塘的水分和养营，也可能是另有其它的缘由。

每每看到这棵桃树上的“累累硕果”，小孩子们会在味酶的刺激下蠢蠢欲动，产生出爬上树去摘桃子念头。但都很清楚上了这棵树，你的身子已经完全置于池塘中央了。如果不小心失足，或者细细的枝丫承受不了你的体重，落水是肯定的！那是会招来大人们的责骂和一顿巴掌的。但也不是吃不到，不过要想吃到这些桃子，只有让大人用竹竿绑上铁钩，站在岸上从树上拽回树枝，然后摘下。这种摘桃子的方法还是蛮费事的，所以不是我们想吃马上就能吃到的。

但孩子毕竟就是孩子！没有那么多理性的考虑。

每年七八月份，被暑热汗蒸着的农村的孩子们，总会找点事情做做，消磨消磨时光。到“隔壁旮旯”找找野果，偶尔去瓜地里偷点西瓜（申明一下，我胆小没干过），甚至抠两段田地里的山芋啃啃也是不错的享受。那时候家家户户至少两个小孩，那时候农村孩子也没有旅游一说，更没有什么补习班要上。暑假没到，几个小老表们就预约好了到婆舅娘姨家过上十天半月的事。这似乎比现在的外出旅游，还要舒坦快活不知多少倍。

这个季节里，里下河扬州地区的野桃子成熟了，一枚枚，红红嫩嫩的。摘下一枚，用刷子三下两下，刷去表层的那层绒毛。放在掌心，细细端详，青红相间，光溜溜，翠嫩嫩。虽然个头上比现在市面上卖的要小许多，但轻轻咬上一口，汁液便在唇边流淌。那种甜中带脆的味道，在舌酶的辨识中，瞬间就给人一种美妙的享受，让你情不自禁地咬出第二口，直至手上剩下那枚大大的核（野桃子个头小，但核特别大）。这样的感受，是我童年里一段忘不了的回忆。

清晰地记得，那是暑假里的一个黄昏。我们几个老表还是没有能禁受那一枚枚熟桃子的诱惑，头脑发热……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