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报的雨还没有下。
西贝一大早起来,盛一碗绿豆汤喝了,急匆匆来到表姐家,开了电三轮来到南村。
舅妈不在,大舅已经弄好了雨布,两个人抬上车 ,西贝看看大舅阴沉的脸,没有说话,开了车就走。
一周前,西贝接到母亲的电话,说姥姥气喘的老毛病犯了,送到了小城第一人民医院,医生上了呼吸机,进了重症监护室。
西贝不明白,姥姥虽然八十七岁了,却一向 身体很好,除了冬天偶尔的气喘,并没有其他的毛病,怎么就进了重症监护室呢?
三天前,进了重症监护室的姥姥没有好转,转院到了漯城市人民医院。
舅舅们回老家去,收拾破旧的老屋,母亲开始整理早几年备好的寿衣。
西贝飞速的开着三轮,行走在回老家的路上,脑子里浑浊一片。
“怎么好好地走下车去看医生的姥姥,进了医院反而 病得厉害了呢?
西贝想起姥姥的笑容,想起姥姥带着浓厚的宁夏口音慈爱的骂着:huo xian yi 鳖子蛋 儿.....,想起每次去看姥姥时姥姥拍着床梆说坐、坐、坐...然后拿出私藏的东西来塞到孩子们手里......
天气异常的闷热,抬头望望天,西贝看见天空里飘忽不定的云聚聚散散,走走停停。
姥姥的老屋到了。
近邻的堂舅拿了钥匙开门,西贝把雨布掀下来,搬下来煤气罐以及灶具。
“你姥姥怎么样了?”堂舅问。“还好。”西贝答,“先准备雨布,老屋漏雨,这一场雨据说是不小。”
“只是准备,或者雨不会下呢,姥姥也会好起来呢,就仍然回城去。”西贝看着默然的堂舅,又解释。
老屋里,姥姥的床还是老样子,床头是姥姥的柜子,上面落了一层尘土,窗户边的洗衣机应该有十年没用过了吧?西贝还能清楚地想起姥姥站在洗衣机边洗衣服的样子。
院子里的豆角耷拉着,番茄也是红的,这一切都跟姥姥在家时一个样子——西贝那时候经常过来帮姥姥浇菜,姥姥说“开闸”、“关闸”,西贝就把闸刀开了又关,关了又开。
厨房门散开着,灶台荒芜了,灶洞里的草灰似乎还是当年的————西贝跟姥姥一起包饺子,帮姥姥烧火,姥姥端起一排饺子倒进滚水的锅里去。
老屋里几个小凳子杂乱的堆在一起,西贝伸手拂去凳子上的灰尘,好像看见姥姥坐在凳子上的样子。
“如果要用水,我家里有几个大号水桶,到时候拉水就可以。”堂舅锁了门,说。
西贝点点头,转身回城。
路边,有葱郁的玉米闪过,大豆片片的绿。这个夏季,一切都还是茂盛的样子。
快到城里的时候,雨滴大颗大颗的下来了。
西贝想找个地方避雨,环顾四周,却没有避雨的地方,路人也都在冒雨前行。
西贝终于冲到了家,雨水也哗哗的落下。
“姥姥,姥姥....”西贝站在窗前,透过雨幕向漯城望着,“希望您老人家安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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