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是沉默的深呼吸

我会披星戴月，来见你。

文/程遂然　　

　　壹

　　以前听过这样一首诗：下次你路过，人间已无我。

　　这是余光中写着《欢呼哈雷》中的句子。初见这句诗时是在语文课上，学《乡愁》的时候老师做的课外拓展。

　　当时只觉这一句诗特别好听，欢笑中带点忧愁、带点伤感，软软糯糯的，然后一下子镶进骨子里头。在以后每每读到这一句话的时候，就会猛的一下，脑海中掀起轩然大波，然后缓缓褪去，留下的，是从骨子里头发出来的，第一次听到这句诗词的感受，还是那般软糯的欣喜，也还是那般坚硬的忧伤。

　　也再没有其他感受。

　　2019年12月14日双子座流星悄然而至。

　　至少对于我，是这样的悄然。

　　十三号晚上我刷微博，突然看到一条关于流星雨的新闻。正是此刻，流星雨正密集。心里窃喜：赶得早不如赶得巧。

　　满怀期待，迫不及待。拉开窗帘，我原以为我会见到星星窜破苍穹，划开一道道耀眼的口子，然后再缓缓愈合的一幅绝佳夜景。

　　“我原以为”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望而不可即的词汇。

　　天黑压压的，有一丝发亮——我知道，这是建筑物的光反射而来。

　　时间错了？我打开手机，心里默念到：大概是这个点没错啊。再站了差不多五分钟左右，我突然想起长沙的雾霾。

　　他妈的。

　　

　　我原以为我错过了…我想了想，没错啊，我是真错过了。

　　我没错过时间，却因为客观因素而错过。

　　当天晚上我在床上翻来覆去久久不能入睡。可是我等了，我期待我付出。然后我错过了。

　　

　　脑海里突然漂浮起余光中的这句诗：

　　下次你路过，人间已无我。

　　

　　还会有下次吗。我迷惑，我迟疑。

　　

　　不过这时，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我说：还会有下次的。还将会有第二场，第无数场流星雨。

　　不管它下次路过的时候人间是否还有我，至少，至少，有那么一群人，期待、付出且真情、可爱。

　　所以我们等待下次，我们期待下次，我们永远不放弃，永远前进。哪怕周遭不平，只要还有下一次，就还有希望。

　

　　

　　贰

　　之前有一个朋友给我发过这样一段话：

　　等待之所以美丽，是在期盼中模糊地看着他步步向我走来。似远又似近，是在黑夜里忽闪着的，支撑我不畏惧黑暗的光。直到黎明的曙光漫天，空气中有纤尘有歌有舞的飞扬，霞光印照在他的侧脸上，他温柔地说一句，抱歉，我来迟了。

　　我听他奇怪的强调把它朗读了出来，还调侃了一番。可惜最后也都分道扬镳。

　　前几天他来找我，说很想念我。我一时间竟不知怎么回复。

　　其实在等待这件事情上，我放弃过。

　　是因为实在看不到希望，等待之所以美丽，是因为它飘忽不定，它缥缈虚无。可又正是因为它飘忽不定，它缥缈虚无，所以它被赋予麻醉的气息。

　　等待是什么，是一个借口，是一句搪塞，是一段耗不起的青春。今天它可能成为蜜糖吸引你，明天它也随时可能成为炸弹炸死你。

　　这就是等待，焦虑，烦躁，急切，遥遥无期，没有结果。这就是等待。

　　可是为什么要认识你这么早呢。如果晚一点，再晚一点，就不会如此了。因为你早已在我心中刻画出一个形状，以至于我再无法忘记，可也却在我期待时也无法碰触。

　　这就好比说你在无尽的孤独黑暗中看到了一个人，可是你如何也无法触碰到他。没有盼头，漫长，且无寂。

　　所以我们放弃，我们语塞，我们在拒绝后对方因为想念而找来的那一瞬间，我们竟不知该怎么回复。

　　

　　

　　叁

　　等待是沉默的深呼吸。我们互相给对方一个喘息的间隙，然后继续马不停蹄地跑去见面。

　　我们不知道对面的人是什么样子，长什么样，眼睛什么颜色，声音怎么样，身上是哪种香气。我们统统不知道。

　　我们只知道，未来的某一天，我们会见面。

　　你就像黑夜，拥有寂静和群星。明亮、炽热、灿烂且深情。

　　所以等你，等星星的日子不值得一提。

　　

　　总会有一天，少年乘风破浪，凯旋见你。

　　他走到你面前，小口喘着气，然后轻轻地笑一笑，紧紧把你地抱在怀里，让你感受他臂弯的温柔。

　　许久，在风中发出一串音节：“终于，遇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