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而篇》第三则只有短短一句话:“巧言令色鲜矣仁”。对于仁,历史上的论述浩如烟海,但最打动我的,却是美学家蒋勋先生在散文《翅果》中的一句话,他说,“仁”在民间语言里,其实就是种子,孔子是哲学家中非常关心“种子”的一位。
当这个看起来承载了太多道德观与仪式感的古老汉字变成了一颗轻盈的种子,似乎它和孔子以及孔子的儒家学说一起,都变得年轻鲜活起来。
“仁”是种子发芽的部分,是生命最原始最本真的状态。蒋勋说,生命在大自然中冥冥间有一种不可思议的因果,仿佛小到一颗种子,都能够有清楚的生存意志,会努力演化出最恰当的方式来完成自己。
我想,这种完成,是生命原始信息的释放,是对内在本质的认可与尊重,是对外界环境的选择与融合,是自我的彰显、生发和壮大。而这,与“巧言令色”的浮华包裹自然背道而驰。
夸夸其谈、能说会道,看似引人注目,可以获得更多的机会,实际上这样的人所能吸引的不过是喜欢逢迎谄媚、缺乏判断的自欺之人,长期追随,只能愈发投其所好,泯灭自我,与“仁”渐行渐远。
这让我想起了“宋仁宗”与“宋徽宗”。电视剧《清平乐》中的宋仁宗,经常被群臣围攻,有些言官的犯颜直谏,作为观众都替皇帝生气,而仁宗却从不以个人喜怒而加以亲远,无怪乎《宋史》称:“为人君,止于仁,帝诚无愧焉!”反观宋徽宗,虽然他的艺术造诣非同凡响,但“上有好者,下必甚焉”,终是不务正业,荒废了一片江山。
而对于我等凡人而言,“仁”字并不需要有如此宏大的背负,遵循本性,呵护好内心那颗“善”的种子,用真才实学在自己喜欢的领域扎根,自会实现生命价值的自我完成,求仁得仁,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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