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答子走了,自杀。
收到小答子自杀的消息,我没有特别震惊,似乎早就认定他这种人就算死也一定与别人不一样。
我和小答子算是发小,他家在我家屋后。我小时候比较温顺懂事,成绩挺好,可以算是家长口中别人家的孩子。但小答子跟我不一样,虽然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但却是让老师和家长比较头痛的人物。
小时候小答子上课时经常捧着金庸古龙七龙珠 ,看得不亦乐乎,下课后就像个说书人一样,同学讲谁跟谁又大战了多少回合,谁跟谁又爱的死去活来。当然小答子也不是每节课都看闲书,因为他还逃课。小答子逃课后基本上回去打球,篮球。小答子篮球打的不错,运球花哨,有点独,有他的偶像艾弗森的风格。他说他喜欢艾弗森,自由放肆,张扬不羁,不用在意别人的看法,喜欢什么就做什么。还说什么高考后也要在身上文个“only the Strong survive“。
不过好在小答子头脑聪明,成绩一直不错,一路重点初中、重点高中而且成绩在班里也算名列前茅,但或许老天为了对努力的人有个交代,小答子高考失利,只考上了一个很普通的二本大学。
我为他难过,安慰他不行再复读一年,他却毫不在乎。他说故意的,他暗恋上上一姑娘,那姑娘成绩不好,但他想跟她去一个学校,考的太好,家里不让。其实高考前一个月他就把所有的书都卖了,换了顿饺子吃。。至于他跟那个姑娘是否在一起过,我未再问起,以后也无从得知了。
大学后我家搬回青岛,各自忙碌,我们就渐渐少了联系
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是5年前。他闲着没事过来找我喝酒。那时我才知道年前他把公司炒了。据他说,离职前他把公司领导挨个骂了一顿。
当时公司领导正激情盎然地画饼,小答子听地厌烦,索性趴在桌子上,把头侧向一面玩起了手机。公司领导哪能忍受这种公然地挑衅,扯着嗓子把他喊起来,然后开始批评他平常工作不上心,有眼力劲的同事顺着领导的话,让他赶紧认错。可小答子什么时候让人指着鼻子骂而不还口那,他哪受过这气,下子站起来,斜了一眼老板,开始大肆批评老板的画饼洗脑行为,把自己一肚子的不满一下子全给倒了出来。老板和几个领导本想批评一下就了事,但没想到这小子平常看了不少闲书,时而插科打诨,时而引经据典。中学毕业没啥文化的老板那是他的对手,听他说了半天,也没想到一条反驳的理由。没得办法,只好直接散会。
会后本以为要直接收拾东西回家的小答子,没想到,老板根本没当回事,根本没有秋后算账的意思,但他脸皮薄,那还能待下去,混到年前就把工作辞了。
小答子说他是故意跟老板吵得,他不喜欢呆在这个地方,晚上醒来看见挂在衣架上的衬衣就害怕到想哭,觉得那就像一个牢房,像要把他幽禁,他不想就这么平庸地过一生,他说他不想过这种一眼就望见头的日子,他想去外面闯闯。
自此以后我俩就再未见面,这5年我忙着工作、升职、恋爱、结婚,忙着在30而立之前安排好一切。
直到一个月前,小答子给我打电话,告诉我他要回老家了。
他说广州太大了,公交地铁让他五迷三道,经常迷路。他不喜欢这里。他说他想回家前去趟雅鲁藏布江大峡谷,听说那里还没有人征服过。
今天,我走了很远,去参加了小答子地葬礼,我不知道他是否走了安详,是否没有遗憾,只知道他走了有7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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