熔炉
——黑夜往往寂静
我们一路奋战,不是为了能改变世界,而是为了不让世界改变我们。
——为了驱散黑夜的奋斗者们
2011年韩国影片试想,当一群聋哑儿童的人权遭受侵犯时,他们靠什么发声?试想,当一群身有残疾,不谙世事的孩子们的身体遭到成年人的玷污,他们对生活的黑暗除了忍气吞声地照单全收之外,还有什么办法?那所名义上的慈善聋哑儿童学校,外表打着天使的招牌,实际上是深渊和地狱——是那群遭到校长、老师们性侵、毒打、虐待的残疾孩子们的活生生的熔炉。
本片讲述了一位美术教师任职到一所聋哑儿童学校,并逐渐发现其中的怪异与端倪后,一步步为了孩子们的人权而收集证据,在法庭上或私下里与加害者较量的故事。
《熔炉》在2011年改编出版,受到了韩国国内相当的关注,因此《熔》被称为“改变韩国”的影片。
《熔》是一部收割眼泪的作品,但至始至终我都没有掉下一滴眼泪。然而,我的心灵无时无刻不在滴血,我对人性的黑暗感到寒心。
校长对未满14岁的少女实施性侵,他面对着自己的学生不感愧怍,他欺凌着弱势群体却毫不在意,反而愈加猖狂,为所欲为;一位同性恋的老师羞辱男孩儿,导致男孩儿受不了这般屈辱,选择了让火车将他的生命带入了天堂。后来这位老师还毒打他的哥哥,狠命的力道,极端的癫狂,让人不寒而栗。
我看着禽兽对孩子们的抚摸,我看着一条条被扒下的裤子,我看着那一双双疲惫、浑浊,却又充满着对年轻生命的饥渴、兽欲的眼睛……简直人神共愤!
身体的残缺并不可怕,我们有着那么多身残志坚的榜样,他们的精神之光烛照万世,永不熄灭;可怕的是心灵残缺。猥亵、强奸不仅会给人造成身体上的伤害,更有甚者是会让一颗心灵破碎。身体残缺,有时还可以被治愈,会随着时间地推移被习惯,被接受;而心灵的创伤,想要医治只能靠患者本人,并且那种残忍、黑暗、失去人性的画面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被削损,反而形如梦魇,使受害者十年如一日地被惊醒,饱受摧残。
最令人可悲的是,那群孩子们能做什么?他们仅凭一己之力,微小如尘埃,“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存在,他们又能做些什么?
金妍豆躲在厕所里被校长发现于是有人站了出来。
他用母亲买来献媚给校长的盆栽,一把砸到了那个拿着球棒准备毒打学生的老师的头上;他与人权运动人士不停地为受害的孩子们打官司,希望通过法律途径来制裁黑暗。
然而,更令人愤怒的是,社会的黑暗原形毕露。它狰狞着面孔,张牙舞爪,令我再次感到了深深的绝望,影片的意义从而上升到了社会层面。
加害者在法庭上的气定神闲、临危不乱,那种从容不迫、装作无辜的表情令人憎恶;律师唯利是图,法官更是与加害者一方有着渊源流长的关系。加害者与受害孩子家长进行协商,用金钱去贿赂。而协商,则意味着之前的证词将一律无效。于是无论是权利还是金钱,人脉还是阴险,正义的一方都无法与之匹敌。我看到了为虎作伥者的丑恶,受害儿童家长的梼昧和无知;一个是政府执法不严的问题,另一个是国民素质的低劣——一个家长怎么能原谅那些曾对自己的亲生骨肉实施性暴力的人渣呢??本片邻近末尾,其中一个受害者男孩儿,民秀,在眼见法律无法制裁曾经让自己经历黑暗的人后,杀意已决,与之双双在轨道上丧生。主角美术老师(孔刘饰)在街道上与众多聋哑人士参与游行示威时,在武装力量的镇压下,他抱着民秀的遗像,向着街道两旁围观的群众哭诉着,一遍一遍又一遍:“这个孩子,既听不到声音,也说不了话,这个孩子的名字,叫民秀……”高压水枪将他击倒,他又站了起来,抵抗着冲击,泫然欲泣,嘶哑的嗓音里满是对人性、对社会黑暗的失望与无奈。他不理解上天为什么不能扬善惩恶,他不理解这个时代为什么让人变得如此贪婪和不知廉耻。在令人心碎的注目下,他又自顾自话地说道:“他是个听不到声音,也说不了话的孩子,各位……这个孩子的名字,叫民秀……”
孔刘演技爆发,每一句都令人心碎无论电影还是小说,都是进行了反复加工,增添了艺术色彩的工艺品。有色屏幕的背后,往往是残酷数倍的真实事件。真实的结局却令人唏嘘:受害者的索赔败诉。并且当年的教育厅、行政机构对此事是相当的敷衍了事。
好在《熔》被搬上荧幕后,韩国民众比十年以前更加贴近、也更加了解这个故事,由此引发了举国上下的轰动。大量的声讨将光明的力量托举起来,再一次照进了黑暗——原先没有遭受制裁的恶魔这次终于难逃一劫了。
纵观整部影片及真实事件,让我感受到《熔》的意义不仅仅在于收割眼泪,不仅仅在于贩卖同情。它的艺术意义兼社会意义在于,让人们比原来任何一个时刻都要更加贴近于这些黑暗,并感觉到它们的存在。它让我们停下脚步,回归人性,真正地思考一次。这些黑暗悄无声息,仿佛是吸收一切光和热的黑洞,它们时刻在我们身边,却给我们漠视了。好在影片结束时打出了一码字:
但是,为了揭露真相,他们仍在继续战斗着。
我由此感受到了光和热,扫去了内心的寒意与锋芒。
熔炉事件很可能只是冰山一角罢了,在浮出水面的真相下面或许还潜藏着无数可怕的黑暗,那里寂静地滋生着扭曲与绝望,不为人知地计划着新一轮的暴行。这不由得令我想起了黑夜中被雨点敲打着的平静海面,浑厚深沉的低吟,仿佛随时都有可能重新翻出骇天巨浪。
这样想未免有点悲观色彩,但我清晰地知道:黑暗的背后总会迎来光明,正义不会让邪恶得到释放。只要人人对身边的熔炉绝不姑息、绝不原谅,不仅仅会让那些孩子们、那些弱势群体知到原来还会有人来珍惜自己,更会让彼此知道,即使我们海角天涯,天各一方,也会消除路途的顾虑,瞬间彼此接近,相视而笑,相拥而泣,相对而眠。
冬天冷,是为了让我们懂得身边人的温暖。
影片结局再次引人深思201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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