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我曾看过的三张照片。
第一张,是我幼年时代的相片,准确的说是在读幼儿园时拍的相片,现在这个幼儿园已经倒闭了,那栋大楼现在是租给了一家姓陈的人家当超市用。这张照片现在放家里保存着,我凭记忆隐约记得,那天好像是六一儿童节吧,我站在小时候常玩的滑梯顶上,双手抱着彩色橡胶栏杆,双眉中间有一点红色药水涂圆点,脚穿蛋黄色胶鞋,一身深军色短裤T恤。我没有笑,没有看向镜头,很自然的看着远方,我忘了我在注意什么了,表情显得很异样。在家里每逢年过节,都会把一些旧照拿出来旧话新谈,随口恭维一句“是个蛮可爱的男孩子哪”,听起来也不完全的空穴来风。的确,在大人的世界里也只能借助那家那家小孩怎样怎样的,来延续他们的闲茶淡饭了。偶然在聊天中听到我是读了四年的幼儿园,想必是因为我年幼时很笨,所以留级了一年吧,我后来经常将此事到处说,这样就会先给别人一种感觉,我很笨,不要以你们的思考方式,你们的三观来对比我。不过我后面意识到这没用,大人们腐朽的思想不开窍,在他们眼里,你只是个小孩,是需要被挨骂,被压迫,才能有出息。我只能在他们的庇护下畏畏缩缩的生存。童年的印象有叔叔侧斜低头注视着你的那渗人的目光,令人恐惧的声音响起你的姓名,不过我很庆幸的是,我还没有到内心扭曲的地步,只是长大点后稍微有些懦弱,些许自卑。
第二张照片上的我,脸部发生了惊人的巨变,照片上的笑容,是颇为巧妙的微笑,但不知为何,总与人的笑容大相径庭。那是一副学生的打扮,鼻梁上戴着一副廉价方框眼镜。正读着高中,尽管很难断定那时高二还是高三的照片,但已经出落为一个青年才俊。这是一张大合照,站在中间的我显的很夺目,因为左手边是这所学校的校长,右手边是副校长,然后是我的四位主席团成员们,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最靠边是教导处韩主任还有李华李书记,身后便是我的学生会成员们,里面也有我的初恋女友。我很记得这个排位,即使我只见过这张照片两次。但我不记得是什么时间了,很高兴我已经忘记时间,我认为这是一件好事。在“到学校之后,最好报名到学生会里历练历练,这对你的将来是件好事”堂哥在我临行前对我说,是的,高中三年里,进入学生会是个明智的选择,对我来说改变不止一点。这是个分水岭,相对于之前的种种,那简直太不堪了。不过,这学校在一座新城市,离家的大巴要半天的车程才能到达这座我陌生的城市,在这里没人认识我的过去,但我还是无法阻止别人谈论我的未来,每个认识我的老师都对我抱有期望。我可以随意翘课,只需要说靠近老师身边轻说道:“学生会有事“,就可以轻易走出教室。借助着学生会主席的身份,我可以任意通行,这是我对母校的付出而换来的便利。接着是一位女孩打破了我宁静的校园生活,似乎是一个星期天的晚上,一个电话让我注意到了她,她很莫名其妙的打电话过来说“能帮我买点东西吗”,我自然不能拒绝,问好在哪碰面便买好后送到她那里,晚上的月光很微弱,借助楼下灯光才看清她的脸庞,一张椭圆脸上尽是纯真,毫无刺探的意味,但跟我心目中的美丽差了十万八千里,几乎与平庸无义。不,我意识到她的笑容,才是我的弱点。事后我也才知道她是新生,加入学生会没多久,后面就是万劫不复的初恋死结。寒假过后便渐渐远离,我把这一切归结于我,抱着对初恋美好的向往,踏入这自认为的爱情。我知道,这是迟迟长不大的男孩跟早熟女孩的爱情故事。这伤痕持续到了我大学毕业。这也影响了我对学生会的管理,导致接近卸任时的碌碌无为。这是我反思最多的时期,那段日子每逢心中不快,都拿笔写随笔日记。成为了我的度日必备。书写使人孤独莫名,而我寂寞又渴望孤独,渐渐的我沉浸当中。
第三张照片的背景是香港海洋公园正门口。正是午时,人潮络绎不绝的进进出出着。这时的我毕业出来工作已有半年。眼镜已经换成了佐川藤井实木眼镜,脱下握在左手,紧身牛仔裤搭配黑色T恤,一头短发精神奕奕,皮肤白皙,这时候已经意识到认为是无论拍什么照片都是不上镜的那种,不过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还是经常拍照,不过习惯拍完即删。但这张实在满意,在周围人潮的衬托下显得很高挑,是刚毕业的大学生该有的样子。这是我第一次来香港,香港对于生在广东珠三角粤语地带的广东人来说,在影视文化上影响巨大,很小就有幻想着来一次这国际都市,借着这次公司给出的优惠票(不过也还要个人补贴点钱才能得到它)。同时也乘此机会调节好自己。在深圳这座城市工作生活着,我还是感到很陌生,跟不上它的节奏,处处碰壁。以至于前段时间有了离开的打算,不过深思熟虑过后,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稳定性还是多样性,还是偏向于前者,选择了稳定性。在不可预知的未来面前,我总会露出胆怯的面孔。想起半年前我只身一人前往深圳看下我即将居住下来的第三个城市,刚下高铁站,很兴奋的左顾右看着,观察着这座城市与广州的不同,但慢慢的,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寻找着,孤独感一阵阵袭来。唯一能做的就只能克服困难,踏入社会的第一步站好了,才有接下来。努力的价值是成为美好的一部分,但前提就是,你得知道这些美好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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