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塔梁上忆往昔(散文) 宝塔梁上忆往昔(散文) 宝塔梁上忆往昔(散文)
咋天下午,朋友约我去宝塔公园南面去吃羊肉泡馍,为吃上第一口汤,我们一行五人,今早六点,就到了饭馆门口排队,饭后,我想宝塔公园走走,看看,朋友说,“这有啥看头,还不如去打打麻将……”长期周未徒步,已成习惯了。又是周未,正是寒露之日,告别朋友后我独自前往平凉的宝塔梁公园。
不到七点,游人与晨起锻炼身体的人已很多。第一个见面的人,是我院退休医生朱解璞,原先是放射科医师,朱老已退休二十一年,八十一岁的人,穿一身白色的唐装,正在舞剑,音乐音中,剑舞的时而气贯长虹,时而行如流水,旁边观看的人不少,也有的在拍视频。我知道,平时因工作关系,与朱老多有接触,除工作认真之外,性格也很开朗,曾经给单位里好多人教过太极拳。你看,八十多岁的人,还是那么精神,舞起剑来,还是那么要招是招,要式有式。
与朱老寒暄,我不由得想起了我院的另一位医生,看内科的,回民,平常性格内向,不善言谈,每天是上班、下班、回家,不抽烟,也不喝酒,平常与单位里人交往不多,与我工作廿年,只知家在XⅩ小区,很少在公园或者其它地方见过身影。四年前退休,在家经管看孙子,听说两年花费了近十万元,去了趟沙特,回民把这叫朝觐,不知何故,老魏此朝觐归来半年后一病不起,走时不到64岁。唉!不过我倒觉得,人生自己谁无死,看来这心态,这锻练,还是很重要,一生没有良好的心态,放弃走出去,享受山水,不坚持养生,一心只重信这信那,真不该取。
我这人也有点怪,与事总会举一反三,也许是想多了。告别朱老,时间还不到八点, 一缕阳光已经撒在宝塔之上透过大槐树,凉风熙熙,让人不得不感到这里的凉爽与清馨。站在明代汉白玉牌坊,你难以想像古代人的督智,与城市的车水马龙,这里是那样的宁静。平凉城东的这坐宝塔公园,历史还真悠久,所有人都把她叫宝塔梁,是因为有了宝塔才叫它宝塔梁呢,还是因为这坐宝塔就建在一条黄土高梁,才叫宝塔梁,平凉人有句俗话,说“先有宝塔梁,后有平凉城”。不知是否有人研究,不好说。
平凉紫金城宝塔明代平凉宝塔,建于明弘治年间,是甘肃省平凉城区主要风景之一,离我单位不远,走完过店街,沿宝塔路东行数百米就到了,站在这里,宝塔梁南邻南山,北面泾河,西眺平凉,东瞰东川,真是个风水宝地,站在南塬最高处俯瞰宝塔梁,它长约千米,最宽处有二百米,相对高度有二三十米。它酷似一艘搁浅的艨艟战船,博物馆是船舱,延恩寺塔则是船的桅杆,凌空而起,傲指天穹。
难怪,明弘治年间,明朝韩王太妃为了感念其夫,祭祀天地,选这里建起了延恩寺,又在寺里修建起这八棱七级楼阁式浮屠,距今已有四百八十二年历史。延恩寺塔建于明朝,据资料显示,延恩寺塔最早称“东塔”。赵时春《东塔寺记》记载,在明代,延恩寺就建有天王像,金刚像,有长廊、钟楼、鼓楼、精舍僧厨、垣复门。建成后的延恩寺宝塔高耸,殿宇恢宏,是王室专属的佛教寺院。真是平凉的著名古迹,1963年被评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原先只是平凉市的文物局,现开辟为公园,与西面的崆峒山遥相呼应。已是外地人游平凉必去之地。
我不是平凉人,有一姨妈世居平凉宝塔梁的紫金城,多次随母亲去姨妈家,有一表兄,和我同岁,他的家离延恩寺宝塔百步之遥。从小我的活动范围总是以宝塔为圆心,方圆不超过二里地。六十年代,宝塔院是9021部队(骑一师)的军官家属院,门口有卫兵把守,戒备森严。家属院每到周末都要放电影,每到周六下午,宝塔梁周围的人们都会早早来到宝塔院门口,翘首以待卫兵开门放行。后来由于部队换防,家属们也跟着走了,宝塔院成了空城,我们便随时进去晃荡。一时性起,还要颤悠悠地顺着木梯,爬上塔顶,钻进佛龛窥探一下平凉城。
六七十年代,宝塔梁的东边是大片的高粱地,高梁地的下边(现在物资局所占的这一块)是一片乱人坟。记得八九岁时表兄就带着去宝塔梁游弋,去那里挖野菜,捋槐花。有时在乱人坟中窜来窜去,如果遇上刚刚摆上的供品我们还能饱餐一顿。这里窀穸密布,阴森恐怖,一次正在乱人坟里转悠,一赶马车的老头,坐在车辕板上对着我们高呼:“娃呀,快回,乱人坟里有鬼呢!”一听有鬼,表哥赶紧领着弟妹回家。再后来,这帮就有了神农尝百草的能耐。天天在宝塔梁上寻觅,以寻找可以充饥的东西。四处寻觅,终于有了重大发现,生长于高粱杆上的“灰包包”实在是个好东西。成熟的“灰包包”形似牡丹,状若齑粉,吃起来无毒无味,是充饥的首选。当然,神农尝百草有风险,我们也有风险。一次邻居的王蛋蛋误食苦杏核中毒,躺在院中口吐白沫,辛好离当时的地区医院近,抢救的及时,现在全家在白银工作,也已退休了。
后来,一九七七年,参加高考,录取在甘肃医学院上学,那时宝塔北面是医学院,平凉师范,平凉农校,东面是平凉物资局,南面新开了一条马路,每个周未与同学一起在这读过书,参加工作后在泾川老家工作,上宝塔梁的机会就少了。也许是我与宝塔有缘,十九年前到平凉工作,单位就在宝塔西面的过店街,闲时就领着孩子上去转转,看看宝塔,看看周围的变化。
我有一朋友,也是小时候在平凉一块玩尿泥后发小,曾告许我说:“十年前他发现了糖尿病,一测,血糖二十几,住进了医院。出院时大夫千叮咛万嘱咐:除了坚持打针吃药外,最重要的就是管住嘴迈开腿,从此以后他是每天围着宝塔转圈。" 有次在一快聚歺,他笑着说:“唉!我真倒霉,一辈子就总在吃与不吃,吃多吃少中纠结徘徊。六十年前,每天六两的标准那是政府给定的,想多吃没有。现在生活好了,大夫又给我定了个每日六两的标准,坚持多年,血压正常,血脂也降压下了,身上的赘肉也没了,这锻炼还真行,大夫的话还真灵验。"
改革开放使宝塔梁旧貌换新颜,过去的高梁地变成了游人如织的宝塔公园。苦难的童年已成了记忆,我也和当今的年轻人一样,乘上了高速前行的列车,可以过几天称心如意的生活了。
宝塔梁,就像我的老前辈,见证了我的童年;它又像我的老朋友,陪我走过几十年风雨人生;现在,它又陪伴我一起沐浴阳光,走向夕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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