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侯辉!
如今五十年过去了,我才大概地知道,马号街是一个马蹄子型的半圆街道,半圆的中间,是县大衙。
我们住的是东马号街,是东边南北向的一条长街。我跟着我奶奶住在中间靠后的一个排房里。侯辉家住在最北首,应该是农机宿舍;这说明他的家长里应该有在农机部门工作的。同学好朋友一场,我竟然连他家人的情况一概不知。完全是因为那时我太小。
侯辉是我此生最早的好朋友之一。
这样说,是不是有些悲壮?
从山亭搬到县城里,我才三岁多。一是太小不懂事,二是当年的气氛十分压抑,我幼小的心灵里,始终是灰色的天空板着的面孔和我奶奶小心翼翼的牵着我的手。
在西北隅住的最初几年,小院里是有不少和我年龄相仿佛的小朋友,但他们只能算是小朋友,而不是好朋友。我至今记得我奶奶因为我和他们吵架而和他们家长吵架的情景!
搬到马号街以后,我也上了小学,身边的同学多了,邻居家的小伙伴也多了,我的朋友也多了。
侯辉就是我的好朋友中的一个。也是我人生中较早的好朋友。
说是好朋友,但是,毕业就等于失联,又怎么说呢?
还是怪我们那时候太小。哪里知道人生如此险峻,一路需要朋友相佐呢?
我和侯辉是小学同学。我们是因为什么原因做了好朋友的,确实已经完全记不得了。我们是好朋友的标志,就是在一起“集资”买画书。
那时候一本画书的钱差不多等同于一两酒的价格。后来有了彩色的,价格就高了。
我们合伙买画书的时间并不长,大概也就是一两年的时光。后来为什么散了,我想,也没有什么忌讳的,我们都是俗人,不能免俗。古人早有古训:“亲兄弟明算帐!”我们既然不是亲兄弟,又不会算帐,因为分配不均的问题,是必然的。
至于怎么分配不均了,详情我是记不得了。但是我从小任性,长大了还任性,一直到现在成了没有多少朋友的老人了还任性,因为任性吃了亏也赚了便宜,但是,没改。这大概和好上什么上了瘾是一个样子的。
我小叔那时候已经下了乡。他知道我喜欢收藏画书,还专门给我打了两个带锁的木箱子。会不会是我把画书都放在我家里了,侯辉不理我了呢?
应该不是。因为我们后来还是好了一些年的。是升了初中以后,才渐渐疏远的。
也或者是呢?
人说:当局者迷!
我是当局者之一。我身上的毛病,许多,都是别人指出来我还不承认的。这没有办法,谁叫我们都是俗人的呢?
现在,我老了。我想起侯辉同学,我们一起集过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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