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邻居是个打了七十多年的“老光棍”,在兄妹七日当中排第二,因患有“羊癫疯”,所以一直单着。
在那个计划经济的年代,“穷困潦倒,饥寒交迫”应该是普通老百姓最真实的写照,然而就连“不长胡子”的老末都娶了媳妇,足以见得其家境当时不弱。随着兄妹几人的相继成家,老宅子里只剩下了“光棍”。
“光棍”的打扮也着实一副“光棍”像。花白的头发有刚起床时的压痕,一边竖着,另一边趴着。面黄肌瘦,黑黄的牙齿喜欢叼着自己卷的旱烟。上身穿着八十年代的西装却是破旧不堪,打着补丁。一条藏青色的裤子总是卷起两条裤角至小腿的位置。一双“千层底”的布鞋,鞋底几乎磨出洞。这便是“光棍”平时的穿着。他性格随和、干活实在、不会偷懒,所以一直在村里的施工队里当小工。“光棍”每日省吃俭用,多年以来也有些闲钱,都在老末那里寄存着……
每到秋收的季节,我回老家,“光棍”总是抽空来给我帮忙,我则是拿出烟卷分与他抽,他笑得合不拢嘴跟我打趣:“听说你又买房了”。我笑着说:“哪里”。
前年回家没有见到他,听说他被车撞了,出院后大脑有些迟钝。老三自高奋勇接“光棍”到他家,由他来与肇事者商议赔偿事宜。“光棍”被单独关在一间屋子里,显眼处有一瓶“敌敌畏”……
可能是因为上天最后的垂怜,此事被老末发觉,与老三大打了一架接走了“光棍”。从此我很少再见到他。
光棍的此生是何等的悲凉,又是何等的幸运!我突然有种感慨,人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也许正像“许三多”说的那样,“人活着就是做有意义的事,做有意义的事就是好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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