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碗白粥,配上蒜炒的酸豆角,扔进去几根尖尖的干红辣椒,红红绿绿,再配上一些盐水鸭。这是小时侯夏天早饭的标配,清淡寡味的粥加上酸辣的豆角,咸香的腌肉,这滋味你是拿什么我也不换的。
小姨家的豆角会切的长一点别人小时候有爸爸妈妈,我有小姨和外公。夏天早晨,大人们已经出去干活回来了,我的小姨和姨夫还没来得及摘下他们的草帽。外公扯着嗓子在叫:“小言啊,起来洗脸七饭了!” 表妹和我懒洋洋地应着,慢慢地爬起来了。我像画猫一样用毛巾打湿了脸就算是洗好脸了。小姨和外公总喜欢说:“你这还不如不洗,水都还是干净的!” 我嘻嘻的笑了,继续迈着步子朝着厨房走,盛起了满满一碗的粥。
“你这是吃粥还是喝水呢?”外公白了我一眼,小姨在一旁笑。我就是喜欢这水多米粒少的粥,像个没牙齿的老人似的。我夹了一筷子、两筷子、三筷子的豆角,黄黄的香油浮在粥面上,豆角沉入水底,然后被我挑出来送进嘴里,嚼啊嚼啊,再喝一口白粥。大家你一筷子我一筷子,豆角的碗很快就空了。
小姨每次会炒很多,这样碗一空,还可以“续杯”, 不用为最后一口豆角打起来。家里有好几个“养水坛”(音译),有我一半高(六七岁)。里面就是曾经绿绿长长的豆角,上面压着一块石头,所以豆角就会乖乖的待在水里面不会坏掉。
类似这样的坛子在家乡我只说方言,又叫“家里话”,所以回忆里也都是乡音。有时候我竟没有语言去描述家乡的东西,因为我也不知道普通话是怎么说的,更别说英文了。语言是很神奇的,我就开始绕着解释,听的人也能听懂,也许并不能共鸣,毕竟这乡音也只有家乡人才能真正听到心里。
现在人在海外,早上吃的是几块面包,有时候也会给自己煮一些白米粥,配上亚洲超市买来的酸豆角,却有东施效颦之感。乡味却是难以复制。
要说想吃葱油饼吧,网上找菜谱,线下找材料,其实还是可以做出来的。
第一次做的葱油饼想吃夏天基本上每日必备的西红柿蛋汤,加上小白菜,我也琢磨出来了。没包过饺子的我也在旅行的路上给美国人一起做酸菜饺子。
今年我却有机会去复制我小姨的美味。在刚刚开辟的菜园里面,我已经种上了大概十棵豆角,它们已经都发芽了。也种上了一些辣椒和蒜头,蒜头已经冒芽,就等着辣椒了。等收获之日,我要像小姨讨教怎么腌豆角。
那味道兴许会很接近,但是那滋味走遍海角天涯也怕是再也无法找寻了。即便如此也不妨留下点希望,或者给身边人创造自己的滋味来。
Living abroad has taught me a lot. My cooking skills have improved exponentially because I have to start things from scratch whenever I miss the food from my hometown. I made the steamed buns when I miss the buns made by my aunt; dumplings made by my mom; fish by my father, etc.
The things you grow up with really stay with you. No matter how long I stay in the US, food from home is always the best.
Perhaps I could never replicate the dish from my hometown but I enjoy the process of creating and discovering.
海角天涯思乡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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