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完犊子了！”
唐风喃喃低语，非常紧张。
实在是这位二姐太过惊艳绝伦了，修行三生三世，堪比同境中的炎黄、十二大巫，他敬畏到骨子里。
更重要的是他听到了不该听到的消息，貌似二姐恋师？天呐！这要是传出去……
“哎哟，我疼！那个恋师……哦不！应该是最最美丽的神女，最最聪慧的仙子，最最最无敌的青帝啊，你就放过俺老龙吧，当年之事，实在与龙无关啊，当初我只是一口剑，身不由己，那全是天帝与战神之间的恩怨，俺老龙委屈啊！再说，战神早已是帝身，俺老龙怎么可能斩得动他的头颅？那只是您师尊的一具虚身而已…告诉青帝一个秘密，我无意中听到天帝自语，天帝与战神在做一个惊天大局，具体是啥俺不知道，反正很大，简直惊天地泣鬼神呐，可能与天界地府等六道有关……现在，俺道行百不存一了，老龙我只想为天帝的血脉，做一个安分守己的护道人，助她成长，别无他求了……”
“就你还安分守己？哼！就凭你这张破嘴，我就不能轻饶！”
“哎哟我去，痛啊，恋师癖，妖女，你这是要俺老龙的命啊，我跟你拼了……”
“死泥鳅，流氓龙，你要和我拼命？”
“不不不，刚才是口误……嗷！痛，我服了，俺老龙服了，再告诉你一个秘密，老龙我又无意中听到天帝说……”
不远处，那条在二姐手中如泥鳅一般的金龙的惨叫声不断传来，看着它痛苦地翻滚与挣扎，却始终逃不出她的手中，唐风不由得头皮发麻。
又一声惨嚎后，便没有动静了，直到他听到如铃一般的笑声……
“嘻嘻！看在你这条泥鳅还算老实的份上，告诉我这么多秘密，我暂且饶过你，记住，以后请管好自己的大嘴巴，别瞎嚷嚷！你和我家二宝一样，诞生灵识后便跟着帝者成长，虽风光无限，但终究只是他人之兵，今日已成为真正的生命体，不易非常，要珍之惜之！”
“是是是，青帝宽宏大量，温柔美丽，纵使天高海阔，万千星河亦不能及也，老龙我实在佩服万分，心悦诚服，五体投地啊！”
金龙终于得以解脱了，吹捧青帝一番，便委屈巴巴地飞到灵儿身边，也不问她愿不愿意，五爪一扬，将她放在背上，嗖的一声便没影了。
这下轮到唐风傻眼了，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他左顾右盼，哪里还有灵儿的踪迹？
“老四，陪我走走！”这时，一声清冷的声音响在魂海中。
唐风心神一震，再次抬头，那一身白衣已变得朦胧缥缈，高不可攀了。
收敛心神，唐风面色一正，一步踏出，跟在她身边，凌空行走。
此时的天空大地，已然满目疮痍，虚空破碎，空间乱流肆虐，而大地上，方圆数万里，万灵凋谢，生机尽毁。
而她，走在虚空乱流中，风淡云轻却如履平地，唐风记得，孔老三也能做到，但无法如她这般从容。
“告诉我，为何修炼？”青帝曰。
唐风闻声，心头再是一震，这句话，当日传承老祖宗的一滴血时，战神问过。
但那只是战神留下的一个印记，而眼前，却是实实在在的真身，一个真正的八重天巅峰绝世高手，不可同日而语。
唐风想了想，认真说道：“为了守护！”
“守护谁？”
“当然是我九黎一族！”
“老四，你错了！”
青帝身子一顿，蓦然回首，这时，他看清她的脸了，真真切切。
这是一张普普通通的脸，如邻家小妹一般，平易近人，并无出奇之处，却干净非常。
唐风波澜不惊，与之对视，平静问道：“我错在何处？二姐教我！”
“大世，当争，争什么？争道！欲争道者，必有大志！天下天骄英豪何其多，若无大志，如何争？守护本族，自然无错，但你的心中应该放大一点，宽一点，有大胸怀，方能容纳天地，方可与天下争，方能成道！你守护的应该是九州万灵！”
唐风身子一僵，心里已然掀起滔天巨浪。
青帝嫣然一笑，曰：“告诉我，何为道？”
唐风胸膛一挺，骄傲地说：“道就是巫，巫就是道！”
青帝摇头，曰：“这说法倒也没错，但太偏颇了！道可道，非常道，道是巫，是花，是草，是天地万物，道是一切，却并非一切。你修巫法，道就是巫，我修混沌，道就是混沌，道包容一切，而非一切！”
“不懂！”
“道，就是天地宇宙运行的本质！故天地有兴衰，兴，元气充沛，为大世，英杰辈出。衰，元气枯竭，连圣者皆不可见。争道者，便如大河中的鱼儿争渡，领悟天地宇宙的本质，就能鱼跃龙门，游到彼岸。我们使出的一招一式，是道的具体化的体现，譬如，你领悟的月华！”
青帝说着，纤手一挥，原本暗淡的月亮忽然明亮起来。
“道分阴阳，亦可变生死，月之力，便是阴之力，用到极致，亦可摧毁一切生机！”
青帝话音刚落，漫天的月光竟汇成一个点，集于她的指尖，随后，唐风看见，她的纤指轻轻一弹，那点月光，如流星一般，带着无边的寒气，冲向夜空。
只听咔嚓一声，唐风看到，“天”破了，那一点月光于破碎的虚空散开，如烟花一般照亮了整个南荒大地。
唐风心头激荡，这就是阴之力用到极致的体现么？
他似乎懂了，又似乎什么都没懂。
“师尊传给我们的吞天决与炼魂经，皆是取天地之精炼化为己用，然天地讲平衡，道需要平衡。有取就有舍，不然，遇到能摘星捕月的大能者，天地规则紊乱，道便失衡，九州的根基便毁了。故，道分阴阳，阴阳交泰，便有了生机……”
青帝说着，手心张开，一株青莲于掌中飞出，立于天地间，霎时间，混沌气弥漫，转化为无尽的生机，洒落在整个南荒大地。
原本凋零的花草树木活了，唐风听到了鸟儿叽叽喳喳的叫声，听到了猛兽的咆哮，那干枯的雁返湖，忽然弥漫出清澈明亮的水波，蔓延万里开来。
他看到，一只大雁从远空飞来，那波澜不惊的湖面上，立时荡是一丝丝涟漪。
“这……”唐风望着眼前纤痩的身影，心潮起伏不定，敬仰万分。
青帝！青帝！她虽未成帝，却有大能之力、大善之心，她心怀天下，同情弱者，她是真正的帝者！
只见，青帝单手一挥，莫名的秩序神链涌动，所有的虚空裂缝全消失了，整个天地恢复原色，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老四，你和师尊一样，身怀初代巫血，这相当于一个小天地，故此，才有巫血是一切法的源头之说。你有万年难遇的天赋，但这不代表什么，能修炼到圣者，脱离凡身，哪个不是天资卓越之辈？师尊不在了，而我时间有限，无法长久在你身边，你迷茫时，多叩心问问，你是谁！你所争的是为何道！这里有本我的修炼手札，乃是我三生修炼的一些心得体悟，你且收好，此为叩心问道！”
“师姐大恩，无以为报！”
唐风满眼含泪，双膝跪下，咚咚咚连磕几个响头，恭恭敬敬接过一张满是符文的虎皮。
这份礼太重了，一个将成道者的心得体悟何其珍贵，这会让他以后少走很多弯路，胜过一切绝世功法。
唐风自小孤苦无依，伴随着一口锈迹斑斑的砍柴刀长大，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这世上，除了爷爷，没几人如二姐这般对他亲切对他好了。
她虽然名义上是他的师姐，却真心实意去指导他，实际上与他的师尊无异，理所当然受得起他的跪拜之礼。
“起来！安心在此修炼，我为你护道一月，有什么疑惑皆可问我！”
“是！”
唐风深吸一口气，再不多言，就地而坐。
雁返湖，波澜不惊，一月一雁一平湖，一个身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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