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有诗云:“地僻先摇落,空亭长绿莎。山川连蜀道,市井杂夷歌。”自秦平巴蜀,设黔中郡以来,已有两千多年历史了,这小城从那时起便有“滇楚锁钥,黔东门户”之称。四周皆山,河水蜿蜒,山水合抱,颇似太极。独特的地理位置和环境条件,使它在贵州历史上具有重要地位,也形成了一种有别于夜郎的特殊文化。
一年前也是这个时候来的,但所幸今日没下雨,让我在漫步暇游时少了些阻碍。过去一年里,我极少拍照,直至方才打开相册微微一划,看到的还是去年这儿的老照片。而今依旧那番模样:远山如黛,溪水若镜,河畔的柳条儿轻轻垂入水中,乌篷船缓缓顺波而流……
我静悄悄地踏在青石板上,穿过一条条古老的小巷,不忍心去打破这沉浸的悠然,让我陶醉吧!陶醉吧!陶醉在这风景如诗的画卷中。高耸的牌楼严肃庄重,古院错落有致,分割出来的巷子被印上流年的痕迹:一块块青石板砌成的墙,历经数百年的风吹雨打后留下的凹孔,像岁月沉淀下的老人的脸庞——故事,就写在上面——童真?青春?记忆?早已遗失了的旧梦?我沿着河畔的长廊彳亍,幻想自己也是一舟轻灵的小船,倾心欣赏着两岸慢慢过去的美景,可再也没法驶向你恬美的梦境。
我几乎走遍了全城,却没能遇到去年那位“仙风道骨”的高人,兴许正如他去年所言吧:“茫茫人海之中遇到的,只能是有缘分的人。”其实,此刻的我很想成为他的有缘人,请他再为我明年卜上一卦;但既无缘,哪怕是寻到了他,那一卦也未必来得真实,唯恐是万籁俱寂、四下无人之时,鬼气袭人,魑魅削寒的一卦。
那位歌唱得很好、人很热情的老板先生,请我喝了不少酒。我从酒馆出来时已是深夜,淅淅沥沥的小雨已经铺满了路面,时间过得可真快呐!只觉得头晕乎乎的,有一种飘飘然的快感。
“该死!今晚怎么能没有月亮!”
我下意识摸了摸衣袋,“幸好!我的六个便士还在。”扶着桥廊、站在祝圣桥上远眺,映入眼帘的是万家灯火,水里的光芒也清晰可见,随着微风吹、水波散,镜面的光芒变得星星点点,恰似旧梦轻悄地破碎成零零散散的,很美!但却永远不能再次拼接起来。我想写几句话,此时此刻,祝圣桥上,作为对你永久的祝福吧:
孤身天涯去,故地何重游?
岂话今宵月,迢迢一回眸。
昨夜还在火车上时,同友人聊天,她问,“你是有多喜欢镇远?”我说我是带着一种情怀去的。去年三月,我在《春日随笔》中写道:“我大概是从去镇远那天起,变得视生活一如死灰,陷入循环往复之境地,一去不返。”是的!石屏山、舞阳河、青龙洞、祝圣桥……这座千年古镇见证了我,一切都结束了,深埋着的几番春夏秋冬,在寂静中渐渐沉没,不像夕阳那样还染红了天空。
二零一九年一月十四日夜,于贵州镇远
浮生的沉没 浮生的沉没 浮生的沉没 浮生的沉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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