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五口之家第二个男丁,有一个大姐,一个二姐。我一出生,家里就闹翻了,母亲为了让我们仨个孩子有一个宽敞的家,名正言辞要搬出去,可是无能的父亲始终不发言,最后只是雷声大雨点小。
兴许是我自带财运,房子的事在我两岁那年解决了,爷爷奶奶每天早出晚归的,村里的二层楼房在风风火火地装修。
不知道是爷爷奶奶太累了,还是母亲真的困,那晚,二姐闹脾气,吃饭吃到母亲下班回来。疲倦的母亲草草洗漱就抱着我去房间睡觉。爷爷却怒气冲天,骂骂咧咧还扬言要打母亲。而奶奶是拦都拦不住,我是看过爷爷动手打奶奶,害怕母亲会受伤,我狂哭不已。
听大人说,男孩子是母亲上辈子的情人,女孩子是父亲的上辈子的情人。我想母亲是非常非常爱我的,不然也不会在第一次离家出走就带上我。至于第二次离家出走,不带走我。
可能是因为我是小男子汉,要学会承担责任。
我生来就众望所归,而两个姐姐似乎只有母亲的疼爱。特别是大姐,只从有了我们两个小的,她总是挨骂,总是哭哭啼啼。这也是我不爱欺负她的唯一原因,她已经够惨了,再多一个我,那她还能活下去吗?那简直是难于登天吧,就像我们仨要得到父爱一样难。
我并不是生来就不会说话,我会喊妈妈,只是我就只想说这两个字,其他的能做手势就做手势,能用眼神就用眼神。
第一个喊我哑巴,聋子的竟然是我的父亲。呵,真是可笑!最没资格说话的人竟然在大庭广众,还是亲朋好友的面前这样喊他的儿子。
在外婆家的八个月,我简直去了天堂,虽然刚开始不适应,天天闹着找妈妈,把外婆,外公,二姨婆,小姨婆,舅舅,姨妈,还有两个表姐都惊扰到,他们想尽一切办法让我开心。要什么有什么,高兴就笑一下,他们都会开心半天。想妈妈的时候,我一哭,他们都会轻声细语地哄我。
在奶奶家的八个月,我简直是气炸了。每个周末最开心的时候,总会看到那张讨厌的脸,虽然我跟大姐有七八成像极了这个讨厌的男人。我能明白母亲为何会选择离开这个所谓的家。
父亲是长子,从小到大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思进取,沉迷游戏。爱上母亲,只不过是昙花一现的爱慕,他最爱的还是他自己。母亲五年生三胎,他每一次都姗姗来迟,就连我的出生,都是通过奶奶那激动的声音从老旧的手机传达给他。
这个冰冷的家我早不想待了,我想跟姐姐们一起去姨妈家。那里又是一个天堂般的圣地,母亲的眉毛都笑着的,两个姐姐的欢声笑语一波比一波响亮,而我当然也开心。可是小小的身躯逃不出牢固的房子,也没有能力走三公里多去那个充满阳光和欢乐的家。
听说丁卯之年,总会有好事发生,连做神婆的奶奶也这么说,想必八九不离十。况且我的名字就有一个丁字,所以我更愿意相信明年必定有好事发生,想必可以看到母亲不带口罩的样子。
大人们都说,我笑起来像妈妈,我总是对着镜子笑,可笑着笑着,眼泪就忍不住流下来,我真是太小了,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下一个丁卯年吗?还是再下一个。默默地注视着自己的泪水,我恨死眼前这张脸,要不是他,母亲怎么会狠心抛下我。
从那天起,我很少照镜子,我总是努力回忆母亲的样子,她总是那么温柔那么美丽,带着甜甜的笑意进入有母亲的梦乡。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