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是8月15日,76年前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的日子。10年前的8月15号是我跟侯先生领证的日子。9月3号是纪念抗日战争胜利的日子,是我的结婚纪念日。
昨天我的老父亲从秦皇岛回老家了。说父亲老,其实他今年虚岁69岁,谈不上多老。而这个年纪座八个小时的高客来到秦皇岛,也实属不易。父亲这些年没到我这儿来小住过,上次来距现在也四年了。
今年4月23号,我外甥女被查出肾上腺肿瘤,5月28号在北京协和医院做的手术。手术很成功,术后治疗效果很好。父亲对这个外孙女青眼有加,孩子治疗效果好,他心里敞亮。于是今年夏天这个暑假来帮我接送孩子去培训班。他虽不承认他来秦的动机,但事实就是如此。
前天晚上父亲突然提出来要回老家,其实我也是有心理准备的,这两天他不与我沟通,不吃我做的饭,不喝我买的酒,我已然料到他很快就会提出回老家。我与他长谈了一次,从晚上十点半谈到十二点。把这些年他心中对我的不满意,不满足,以及这个大家庭之间的摩擦与隔阂,都开诚布公的一一罗列出来,当面锣对面鼓的与父亲交流了半天。他说我的一句话我感觉很扎心,他说我的脾气他受不了,放我妈身上能气晕过去。我听了,心生感悟:没有所谓的脾气差,只是遭遇不同,境遇不佳。
我十七岁离开家到齐齐哈尔上学,习惯了默不作声,习惯了报喜不报忧。中专四年,印象最深的是学校有次征文获得个三等奖,奖品一个笔记本,还有就是得奖学金,得了几次已经不记得了,基本得奖学金的学生都在我们班,成绩都那么好。还有记忆深刻的是那样冰天雪地的大东北,我没有羽绒服。
父亲说我的条件好,他只看到了让他认为好的那一面,他从来没问过这个十七岁就远离家门赴千里之外求学的孩子疼没疼过,哭没哭过。从没问过21岁就步入国企工作岗位,一步一步聘干,29岁成家,30岁生子的老闺女都遇到过什么撞的头破血流的事。他只是觉得我付出的不够,只觉得我的条件最好,我真真实实的蜕变成“城里人”,我过上了让许多农村人羡慕的城里人生活。
21岁步入国企工作岗位,作为职场小白,摸石头过河应该是最贴切的写照。26岁聘干,能聘上干无疑是个幸运儿。29岁结婚的时候,父母从老家来订婚,结婚,酒店、婚礼都是我自己张罗的,用我妈的话讲:自己既是东家,又是新娘。结完婚办完酒席送完亲友第二天下午,我的嗓子就像针扎似的疼,应该是绷了好久,突然放松,火太大了发出来了,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原来这才叫上火。
结婚第二个月,怀孕了。一直吃食堂,一直没人照顾。生完孩子,我夜以继日照顾孩子的日子开始了。三十岁,华发早生。今年我儿子十岁,我的白头发需要用染发剂来掩盖,我却没有了焗头发的勇气,因为年龄大了,顾虑多了,反倒想想年纪小的时候焗酒红色、栗棕色色都太作了。如今到了需要焗发遮住白头发的年纪,从健康的角度出发,竟然没了勇气。岁月是什么?岁月就是把我们变得小心翼翼的那个精灵。我们感恩它、惧怕它,却又不得不假装从容的臣服它。
父亲说我脾气不好,我究其原因,一是因为生活中没有太多的温暖,都是自己呵着气驱寒。二是缺少导航的人生跌跌撞撞,一路气喘吁吁。当生活只剩下苟且,哪里还顾得上姿态。
如今儿子已然长成了小伙子,今天晚上跟我在环岛公园慢跑,三公里内甩得我没踪影。若不是老母亲的耐力支撑,怕是让小伙子倒追上了。
电视剧三十而已,已经不适合我们再追剧,四十不惑的年纪已然到眼前对峙,这样的年纪,惑或者不惑,你都要生存,要经营好自己的工作岗位,要经营好家庭。或管理一抓学习就气到心颤的孩子,还要管理好体重,提升认知拓展格局,让自己心宽。反正,要认真调剂好生活中的“每一道菜”,否则就会面临遭遇到中年危机的等等种种。
向往着简约适度的未来,儿子儒雅,我们怡然的享受大自然带给我们的真生活真感受。那样的生活,纵然不会是一地鸡毛,当我们熬到生活与我们握手言和,我们也会彬彬有礼,嫣然一笑。还是要努力生活,只有熬得住辛苦,才会迎得来长久。
没有所谓的脾气太差,不过是境遇不佳。愿父亲终有一天会体谅我,愿生活中的矛盾都会被时光磨平,愿我们的境遇都渐入佳境,愿我们都能找到那个不被生活所迫、不为现实所累的那个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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