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我们的三周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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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黄猩猩去七仔买了一罐冰啤酒,配着毛豆、花生、蔬菜沙拉,在青旅的铁皮椅子上喝酒聊天,累了就瘫倒在红色圆木底座的秋千上悠悠然的荡来荡去。来往行人,有旅客,也有长租于此的北漂上班族,都是短袖、板鞋、宽松裤子的休闲打扮。
夜里十点多,大家陆续回来,合租的妹子们卸了妆、拿着瓶瓶罐罐相约着去院内的澡堂冲凉,不一会再前脚跟后脚的、轻声说笑着往贴着“4号”铁皮门牌的屋子走来。姑娘的美容觉也不着急睡,换条短裤,蹬双人字拖,披着湿漉漉的头发,在院里找个角落坐下,就那么呆着,不怎么说话,有时连手机都不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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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的时候是早秋,夜里有些凉,也没什么蚊子。院儿里有各种色彩艳丽的涂鸦,在斑驳的月影里调笑打闹。我俩一人套一条磨得发白的破洞裤子,挽着裤腿,西仰八叉的躺坐在椅子上,也不时拉拉小手,没羞没臊。而且这个青旅很应景的叫“炮局”,不干点啥都对不起这名字。
-03-
黄猩猩死不要脸的说找回了青春的感觉。说他自己曾是个早起吹两遍发型,手腕、耳后和胸大毛上常喷满巴宝莉·伦敦(好骚),戴着IE80(耳机)听Beatles,为姑娘写诗画画,但奉行三不主义(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的帅气汉子,直到栽到我手里才如此面目不堪。
-04-
而我眼前分明见着的是个满脸油光、鼻毛恣肆、挺着能装满五个福娃的啤酒肚的糙大叔,扔在中老年妇女的广场舞中也没人惦记吧。我可能瞎了,我安慰自己,去医院很贵,先凑活着看吧,看着看着就顺眼了。(生无可恋脸)我听说,相恋的两个人在一起会越来越像,低头看了看肚腩堆积了一圈又一圈,我信了!
-05-
约莫五六点钟,我俩饿得不行了,(事实证明脂肪多更容易饿)就在“面对面”点了两碗面。每次去北京,但凡能下馆子,我总要点一份“老北京炸酱面”尝尝,这次也不例外。面上得还算快,即使再饿,我吃前一定会先把酱搅拌均匀(同理我欣赏即使再饥渴也不忘采取安全措施的汉子,无关爱与不爱,只是一种态度),然后像姑娘大腿一样白花花的面条就瞬时沾满了浓郁的酱汁。我像个变态狂一样大吮一口,等面条塞满口腔再恋恋不舍的咬断,实在过瘾。面里夹杂的肉丁,咬起来咯吱咯吱的,特别解气,好似吃一粒便能泯恩仇(这得多没出息)。如果再往里淋点醋,简直了!分分钟高潮!但据“吃家”黄猩猩说,放醋会破坏食材原本的味道。屁嘞!不管!炸酱面加醋才是我的“G点”,吃面不加醋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你无所谓你自己撸好了。(生气!)
炸酱面的“面码”也深得我心,切得细细的心里美丝、黄瓜丝、水萝卜丝,清爽可口;切得很薄的青蒜片儿,小小几片却很提味,以及煮得很烂的黄豆,又平添了几分豆香。(就到这里吧,不想接着写了,因为,好饿!)
炸酱面的做法看似简单,但其精髓便全在于“酱”,选用的黄酱一定要好。肉也要肥瘦搭配,肥肉多了腻,瘦肉多了柴,总之使得“酱有肉味,肉有酱香”才有滋味。在北京,有许多以“正宗老北京炸酱面”为噱头的面馆,但大多中看不中吃,或者中吃不中看,后者尚能忍受,而前者只需尝一口酱便知是“赝品”,让人食之无味。
-06-
我是个很念旧的人,也不算真正的食客,我似乎并没有尝试新鲜食物的勇气,这些年来我最爱吃的东西,思来想去,也不过这三样:西红柿炒鸡蛋、冬瓜炖大虾、我大姨做的炖罗非鱼。哦!还有上了大学才迷上的“猪肉大肘子”(我可能不是一般的小女孩,微笑),说到大肘子……(此处省略手机一屏字)。
连遇到喜欢的人(并不是指黄猩猩,才怪!)我也是这种尿性。我可能是生性凉薄,又或许是初恋的缘故,总觉得并不很喜欢他,常有一种“如果这辈子只睡这一个汉子就亏大发了”的觉醒,我也承认,他喜欢我多于我喜欢他。我意识到这件事是因为有一次黄猩猩送我回家,在去车站就要分别的时候,我还是一脸没心没肺的样子,我想的是他能送我回家我很开心,于是笑到脸僵。又因为不习惯这种离别的场面,心想着寒假过后不就又能见面了嘛,说完再见我就扭头要走了。可是转眼又看到了站在原地,被人催促着赶快上车的黄猩猩,抓着安检口的栏杆,眼睛红红的。然后四目相对,我才明白我可能太年轻了,还不懂得如何去爱一个人。那之后我想,如果我当时能抱抱他再走也好啊,然而我没有。
我一直对“为什么我不能再喜欢他多一点”感到困惑,黄猩猩则对我说,“你没有失恋过,不知道真正失去一个人后是什么滋味”。
对于这样的说法,我并不十分赞同,我知道自己其实是后知后觉。我有时会想,如果有一天我们俩分手了,我也不会更喜欢别人比他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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