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我这样的人

若在往常，我就平静的坐在马桶上。而在此时此刻，我终于在屏气呼吸的同时，毫无所措的被一句歌词“心里边，从前的梦未改变”打乱。扰乱了所有的头绪，望尽墙面的苍白。必须单曲循环张国荣版《当年情》。那是在醒后的一个早晨。他已经不在。像我这样的男人，会不会继续想拥着你，与梦想肩并肩。

这首电影《英雄本色》的主题曲。我不是英雄，只谈泛泛之辈的事。废弃工地周匝一堵刷白的广告墙，用一眼余光，你完全可以扫完，不带任何感兴趣的停留。来来往往的车辆也没人在这边停留。废弃的墙，粉尘厚重的树，都是被遗弃的。没有人停留，没有打扰车上之人。留一空间，不至于那么压抑，不至于被人群淹没。

奔跑在外，最难熬就是午间。通常都是在麦当劳、肯德基。可至从白露入秋，天气不那么炎热，我就喜欢在车上。独自的空间，废弃的墙，难看沾满粉尘的树，都孤零零的。说不清是谁抛弃了谁。只要不吵不闹，静静地矗立，就跟这世界都是格格不入的。

芙蓉王香烟，很久没分发出去一根。我不抽烟，做业务都是请别人抽。很多时候，别人抽了烟，也不跟你搭话。我从不给人点烟，我只分烟。就如我上厕所，想早结束早做了断。最近市场萎靡，见的人少。不抽的烟，太阳下都有些走味。不抽走味的烟，不喝烫嘴的茶，不闲看来人去，不妄评人前人后。我在独立的空间，想着当年。

我最同意自己站在高峰的样子，可那样骄傲的我自己都不曾见过。大学毕业那会指着对面的高楼，大声呐喊“我必定在这城市安家，必定有属我自己的房”。房子，有空间，有个人空间。这么多年，我把混在人群里中，生存空间越来越挤。经济一危机，我就慌张，我还能有着签大单的梦境。还有梦到蛇的梦境。这跟当年刚出校园，做的都是美梦。

7年过去了。我还保留一些爱好。看书、乒乓球、写写文字。就是把当初能泡一整天图书馆的毛病改了。现在整天穿梭人群，浪费的时间很多，有自己的时间，也有别人的时间。好像浪费时间，也成为一种责任。时间不走完，怎么能看到生命的尽头。推推搡搡，我走到三十的关卡。磨磨蹉蹉，我宁愿一醉时光，孤独唯我。我要把所有的爱好藏于一处，一处自由的空间。

今天的我，与你（7年前的我）又试肩并肩。再相遇，只能所有的情感都托付于纸巾，一坨一坨包含泪水。上一次在大众面前流泪，那应该是喝醉酒。业务不喝酒，路子越走越窄。酒，都跟朋友喝，也都没让喝醉。酒后的心声，就只剩鼾声。现在酒也少了，朋友也不多，想醉又担心这麻烦那。酒后也不吐真言，听真话的人越来越少。可我真没忘记，你（7年前的我）端起酒杯说“生活，干”。

“像我这样碌碌无为的人，你还见过多少人”。我只能把头埋下去，越深越好。当梦想无力前行的时候，只有深深的沉默…从来不喜欢装深沉，我就想叽叽喳喳谈我的梦想。可就是没找到一处空间。

喝酒喝茶都好，只要能醉；站着躺着都好，只要能睡；能打能滚都好，只要是球；看书撕书都好，只要是书；能写能读都好，只要是字。像我这样不甘平凡的人，就是要一座房子装着我的梦。那得很大，有茶室、有酒吧、有球室、有书房。大得我都不敢去想象，这心得多大才能这样的梦。

关于监狱一则笑话：“早上6点准时起床，晚上9点准时睡觉。不抽烟、不喝酒，不泡妞，没绯闻。不藏私房不乱花，不赌博，不玩微博和网恋。稳重、随和，每天不是静静地思考着未来，就是读书学习，非常听话，衣着整洁……这样的男人是有，监狱里的犯人都这样”。

乖乖的隐藏着岁月给予的伤痕，循规蹈矩的监狱里的好人。推开车门，回到钢筋水泥的房子里。啪一声，灯亮。啪一声，灯暗。日子就在开开关关的过程中，消逝一天天。

像我这样莫名其妙的人，会不会有人心疼。致敬毛不易。

落桑！

2017年9月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