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他
文|贾宋
他叫海子。一个不会写诗的海子。准确的说,他与诗人海子根本没法比。
你看他上身穿着墨蓝色线格格西装,内有深蓝色瘦身韩版衬衫,总不爱打领带;下穿休闲牛仔裤,腰上系着鳄鱼牌皮带,皮带扣上晶莹剔透的圆物什似是桃汁琥珀,水黄色里面镶着金色的小鳄鱼,远看会动,近来发光。
他双手插兜,走路如风,面无表情。出门时,他把头发梳的流光,呈现出特别好看的二八分。
他曾经在农校工作,由于不会巴结领导,又不会说话,更不会送礼,他有上进的心,可是没有提升加薪的身。他不会体恤下属,不会吸烟不会喝酒,一跟女同事说话就脸红,更不知道如何跟同事打成一片。他情商不高,三十好几了,出门在外还显得少不更事。
他媳妇,肤色黢黑,个头不足一米七。老实巴交的样子,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村妇女形象。没有天生丽质的面孔,没有聪明贤惠的模样,反而一身肥膘。没有心机的女人有个好处,就是夫唱妇随。她跟着他,给他生了两个孩子。两个孩子都属虎,相隔十二年。他属牛,媳妇属猪。一家四口,相继生活了十六年,也算其乐融融。不矫情,不做作。
他在农校工作了二十二年,然而却没有一个值得交心的朋友、说话的知己。二零一九年他下海了。经营的第一个生意,就是学校食堂档口。做的是早点。他想利用多年职教的身份,吸引更多的学生来吃他做的早点。可是,事与愿违,没学生吃他做的早点。他做的早点不好吃,连他以前教过的学生都不愿意来他这里买早点吃。他愤恨自己,不会利用自己的身份包揽生意。学生更是见了他,就绕道行事。
职教的时候,他的文采还是相当不错。曾经写过一篇有名的散文,叫《我是八爷》。写的相当霸气,把八爷写的相当有土匪气息。八爷曾经做过烟土买卖,在民国是相当有头脑的人物,是属于那种八面玲珑的人物。看了《我是八爷》的读者,都会感觉这个作者一定是个左右逢源的人物。
岂料,作者是个这样的货————外强中干。这样的人,在社会上太多了。容易骗取多人的好奇心与认知面。
他这种人怎么说呢,说他有能力吧,也有能力。据说,在省城全款卖了房,还给媳妇、儿、女三人都卖了保险。还卖了东风雪铁龙,整天不用,逢年过节才开得几回。他住的是电梯房,有物业费,水电费,车库停车费,都很高消费。从二零一九年到二零二三年,四年时间居然又买了一辆汽车。他下海这四年里,做过两次学校食堂档口生意,两次网络虚拟生意,其中失过业,打过工,卖过保险,当过保安,做过兼职,学过电焊,干过电工,当过推销员,最后又回到了原点,继续做学校食堂档口生意。
他说只有做生意才能摆脱贫穷。他说不能让自己的生意变长,但是可以让自己的档口变宽。不能让自己突变,但是可以让自己的产品更新出变。生意买卖堆成山,生意兴隆不嫌晚。坚持到底,才能胜利。
他由一个“笨小孩”经历成为一个大男人,这其中完美的蜕变,一言难尽。但是有一点他很苦恼,他总是不能分身乏术置身事外的经营自己的档口生意。
一日,他看到墙角一隅的月季花开,写下一首以“月季”为题的诗。诗作是不能够表达出他真实的意思。他说,他不是月季,月季也不是他,他怎么能写出月季的想法呢?月季又怎能代表他呢?他是一个很矛盾的结体。
他爱思考爱学习,似个书呆子。他每每读起海子的诗,他都会说,想做一个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人,自由自在的人。可是他做不到,他根本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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