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文字是一个好习惯,我曾经有。几年来,因为忙于、疲于应付外来的挑战而失去了。算来其中竟晃过十年之久。
十年来,完成了什么,得到了什么,失去了什么。
学习的事业进行了近20年,也算得上是个老手了,手中不过一纸薄薄的本科证书,还有不得不继续向上仰望的压迫,似乎远在天边又似乎近在眼前的毕业,每每想到都觉得茫然慌张、手足无措。虽不至于没有成绩可拿出手,却总觉得那都是些通行证而已,记录着什么人经过什么样的事,检验合格,下一步可以出厂继续做什么事,仿佛一件生产线上的商品,没有任何情感的,一步一步被加工,走向市场。不知道是不是只有我有这样的感觉。一个人的功能仿佛成了他完全的代名词,而这个人有怎样的内心世界,他对世界的感受如何,对生活的态度如何,仿佛是不重要,无人问津,也无迹可寻的。或许是因为我本来在内在的世界有更多的需求,却在踏入了茫茫洪流之后,无暇追问自己的内心了,才会感觉到这种内在的荒芜,太久没打理的杂草已经长到一人高,杂草之后的世界都被遮蔽了。
与内心的花园一同走向荒芜的,是朋友们的地盘。脱离了中学里五六十人的大班级,大学90多人的大集体除了上课几乎感觉不到什么联系,四年过去有的人再见也毫无印象,即便认识也大多为点头之交,几乎谈不上什么交情。于是最后的朋友结束于本科宿舍的舍友和本科社团的前后辈,即便这些,也在一年又一年的冲刷下淡薄了。曾经同心同力的小伙伴早已散落在四方,在没有你的地方面对、解决了更加棘手的问题,在没有你的时间里收拾心情,适应了新的环境。你们的共同经历被覆在那一层一层的记忆下面,老旧了,褪色了,难以提起。每个人更加独立的同时,交心的朋友不再能轻易地得到,亲密的关系对我来说也更难建立。与此同时,还在不时地回想起几年以前与老友的二三事,怀念也惋惜。逝者如斯夫,说的是时间,也是被时间淡化和带走的东西,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离开,知道它难以留驻。
由于疫情不得不赋闲在家,突然又有这么长的一段时间待在自己的小屋里,虽然桌上的笔记本代替了当年的习题册,现在的工作任务代替了当年的家庭作业,可是看着书架上的毕业照,抚过当年的桌椅台灯,忙乱地在抽屉里翻找一支当年的铅笔,心里有一种自然的熟悉、安稳和熨帖,注意力随意停留就想起这是A送的笔筒和B送的水杯,回想起当年的自己,在这个位置上的许多日日夜夜,是愉快还是烦闷,是欣喜还是忧愁。想起我的朋友们,他们是我珍贵的宝藏,给我自信,给我欢乐,给我相互帮助和支撑的日子,给我许多现时的肆意大笑,给我关于未来的想象憧憬,即便今日它们通通都没有实现,但有那些憧憬的生活依然很好。许多朋友在十年前送我的礼物我至今也没有拆开,尽管中间还搬了一次家,他们依然和十年前的那天一样悠然地躺在我的书架里,因为最喜欢最开始那一刻的心情,所以希望那一刻永远都在。朋友们的礼物是什么都不重要,我喜欢的是收到礼物这件事。
果然太久不写东西,下笔已经生疏了,有的句子语序有些混乱,这也是因为连书也很久没有好好看过,行文非常不通畅,失去了以前的那种节奏感。也或许是心中的杂草实在太多,割草的镰刀也钝了,没有办法把草割成想要的样子,总之处处都充满了生疏和驽钝。
我想有时间应该还会再写,即便恢复起来会很慢,也该要渐渐地磨磨镰刀割割草,让这园子有个样子,也能看到它与众不同的样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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