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网首页
何来何去,莫失莫忘

何来何去,莫失莫忘

作者: 张弛2020 | 来源:发表于2020-04-27 15:43 被阅读0次

        石黑一雄科幻小说《莫失莫忘》随笔

        你们凭借着我们教给你们的东西,构建了自己的人生。如果我们没有保护你们,你们就不会成为今天这样的自己。你们当初不会埋头上课,不会沉醉于艺术和写作。你们干嘛要做这些事呢,如果知道未来每个人面对的是什么?你们一定告诉我们这毫无意义,我们又拿什么话来反驳你们呢?

                                                                                                                                    ——莫失莫忘

        设想一个克隆人存在的社会,设想一个专为医疗系统提供器官的克隆人群体,设想你就是群体的一员,你希望如何长大,如何认知社会,如何接受群体的“捐献”使命,如何走向“完结”。

        小说就是跟随主人公凯西的会议,将这一个特殊群体的命运展现在读者的面前,以无比平静的笔触,一层层揭示克隆人世界与主体世界的隔阂,隐含其中自我意识的成长、亲密关系的成熟,生命意义的发掘、以及无尽的情感压抑和艰难的释放。

        【故事梗概】

        主人公和她的伙伴们成长在一个叫黑尔舍姆的封闭式寄宿学校,小时候的学习、生活貌似平常,只是从不曾有“家长”的概念,克隆人相关的话题自然也不会被提及。露丝的女孩子里的大姐大,总是给团体找到一个共同参与的故事或者共同讨论的话题,享受着主导者的乐趣,追求着生活中的确定性;汤米是常常被调侃的男孩子,经常在处在情绪爆发的边缘;凯西则是一个心思缜密的思考着,探求各种未知问题的可能答案。学生们接受通识教育之余,被重点培教授了艺术课程,学校会定去举办“交换集市”,集市上可以获得有趣的工艺品。定期地,优秀的艺术作品也会被挑选出来,被陈列到不知何处的“夫人的画廊”。“夫人”与老师和校长不同,不与同学们生活在一起,并且会谨慎地与同学们保持肢体上和眼神上的距离,被视为一个神秘的存在。

        凯西、露丝、汤米、劳拉们就这这样的环境逐年长大,期间的同学关系、男女关系微妙的变化与我们并无多少不同。只是,随着年级增长,老师对同学们的态度逐渐变化,露西老师时常流露出的对学生们不平,释放出来的敏感观点,艾米丽校长每次演讲时说的难懂的话,以及深沉的沉默,都会引起学生们对“那些话题”的猜测性讨论。师生间极力避讳的话题,逐渐成为公开的秘密,学生们都知道与老师们不是一样的人,不能生孩子、不能获得书本上提到的那些职业,有着不同的使命,终将离开黑尔舍姆,走向不明朗的外部世界。

        然而,离开无忧无虑的黑尔舍姆后,凯西们开始了一段无所事事的日子——“农舍”生活,在这里他们也见到了许多来自其他地方的,与他们一样的人。不过,如同露西老师抱怨的,仍然没有人开诚布公的向他们宣告迎接他们的是什么,但是农舍的“老生”们会逐渐离开。他们也知道了,可以向管理员提出申请,离开农舍,去参加下一阶段的培训。离开之前的生活,主要任务是完成一个看似没人在意的论文,更多的是恋爱、做爱、散步、吵架、偶尔的出游,以及对“捐献”、“护理”、“原型人”、“职业”等等敏感话题的讨论。期间,汤米和露丝恋爱了,凯西则不定期地更换着男友。在一次寻找露丝“原型人”的远行中,他们到了纳福克,传说中遗失的东西都会在这里被寻到。大家本以为华丽办公室的主管是露丝的原型,可近距离观察后令大家失望,露丝爆发出了她对“原型人”的论断,“我们这些人怎么会是从那些精英身上复制,我们的原型人都是瘾君子、盗贼、妓女、流浪汉!”这是书中少有的情绪发泄之一。虽然没找到原型人,但此行也有两个收获,一个是两位老生情侣告诉他们,黑尔舍姆的学生,如果是真心相爱的情侣,可以申请到缓期捐献;一个是汤米帮助凯西找到了早已丢失的一盘磁带。

        由于性格的不和,凯西与露丝的关系逐渐疏远,凯西在农舍的生活无趣且焦虑,最终她选择了申请培训,率先离开。当然,汤米、露丝、劳拉等等先后都是一样的方式离开,在这个身份转变的过程城中,汤米和露丝这对表面亲密的情侣也最终因为性格差别分道扬镳。并且听说,在这段时间黑尔舍姆也因不明原因关闭了。

        凯西们经过培训之后,都要做一段时间的“护理员”,护理员不是护士,专为捐献者提供护理,进行生活上和精神上的陪伴,因为只有他们自己人能够相互理解。护理员的护理工作时长不定,劳拉、汤米、露丝都在很短的时间内被通知开始了捐献,凯西的护理工作则有快12年了。捐献者的捐献次数也是不定的,主要看身体情况。终于无法支撑的时候,他们称之为“完结”。

        因为凯西护理员工作经验久,并且表现优秀,她获得了一个特权,可以挑选护理对象,因此在护理的后几年,凯西更多的实在护理来自黑尔舍姆的捐献者。凯西成为了开、露丝和汤米的护理员,在露丝的恳求下,他们三人见了一面,一起去参观了一条旧船。自知临近完结的露丝,向凯西和汤米敞开心扉,作为最熟悉的三人组,露丝坦言凯西和汤米才是真的一对,道歉耽误了他俩的真心相爱,希望他们能够去申请延期捐献,并且将她调查到的夫人的住址给了凯西。凯西和汤米沉默无言,但在露丝完结后,终于还是在一起了,一起出游、一起畅谈、一起做爱。

        两人相爱后,汤米也重新开始了他的绘画,因为他和凯西都认为,这些艺术作品能够揭露人的本质,是“夫人”判断他们是否相爱的证据,而汤米未曾有作品进入夫人的画廊,现在有了创作灵感,要做一些“证据”用以证明与凯西的爱。

        然而,当他们做好了调查和准备,鼓起勇气找到夫人时,却事与愿违。夫人听完他们的请求和对画廊的理解后,与艾米丽小姐一起向他们解开了黑尔舍姆的面纱。克隆人并不被主体社会当做正常人看待,所以黑尔舍姆是在众多的培育基地里的另类,夫人和艾米丽小姐希望给他们健康、正面的教育,让他们向正常人一样成长。收集他们优秀的文艺作品,是为了向主体社会的上流人展示,让他们认识到,这些孩子是值得认真对待的,黑尔舍姆的事业是值得支持的。可即便如此,黑尔舍姆的模式仍然没能坚持很久,主体社会最终还是选择冷漠对待他们的“器官提供者”。夫人和艾米丽对两位深表失望,同时又深表骄傲,骄傲他们成长为有思想、有追求的人,可这场交谈还是无果而终,汤米和凯西让然要服从他们的命运。

        回到康复中心后,汤米面临第四次捐献,会得到英雄般的待遇,但就在此时他向凯西提出了更换护理员的请求,他不想在失去自理能力后再每天面对凯西。汤米说凯西不能理解他是正常的,因为他没有捐献过,并提起露丝是可以理解凯西陪伴露丝完结和陪伴自己完结的不同。凯西接受了汤米的要求,交接完后独自开车去了纳福克,走在纳福克的无名乡间小路,凯西的内心是平静的。她经常在乡间小路和黑尔舍姆的意项中得到安慰,让她更加坦然地面对这令读者无比压抑的命运。

        【一点感想】

      小说前半部分,浓墨重彩地描写了学校生活和农舍生活,无比细腻的回忆读起来甚至有拖沓感,但后面读到每个转折点、每个小矛盾,都能马上与这些回忆联结,产生强烈的共情,感慨主人公命运的同时,也不得不称赞作者的功力。

        虽然命运不公,但作者并没有解释主人公为何不去反抗,仅有的一次缓期争取,也因为得知无此规定后马上放弃,也许这就是整个故事让人觉得无比压抑的原因。在我看来,另外一个原因则是来自它的真实感,虽然故事建立在科幻背景下,但却像是发生在我们每个人身边,在里面总能找到自己成长的影子。

        我们从小被家人和长者保护在“真实”世界之外,自由地畅想世界的样子,交各种各样的朋友,在自己设想的故事中打发时光,随着年岁的增长,不得不做出“去培训”的决定,走上社会。在纷杂的社会现实面前,多数人的命运都被划定在一定界限内,被上层社会冷眼相看。然而,“反抗”又是多少人能够选择和做到的选项呢,只能在一次次捐献后,与同为捐献者的他人报团取暖,分享着惨淡的捐献经历和感慨。凯西的护理生涯比多数人都长,然而在汤米眼里并没有什么不同,早晚要走上捐献的路,摒弃所有想法,走向终结。

        在如此压抑的情绪里面,作者还是给我们留了出口,出口就在失而复得的磁带,独自行驶的乡间小路,在保护伞下构建的故事,在记忆中的黑尔舍姆。

相关文章

  • 何来何去,莫失莫忘

    石黑一雄科幻小说《莫失莫忘》随笔 你们凭借着我们教给你们的东西,构建了自己的人生。如果我们没有保护...

  • 所有对过去痛苦的回忆才是痛苦的根源

    莫失莫忘

  • 平淡如水

    平淡如水 偶有涟漪 不曾期待 何来失望 心之所愿 一切如常 不悲不喜 莫失莫忘

  • 2020-12-13

    莫失莫忘,不离不弃

  • 莫失莫忘

    莫失莫忘,不忘初心!

  • 莫失,莫忘

    2018年6月8日 星期五 小雨 深圳的夏天总是酷热难耐,温度持续徘徊在三十五度左右。在长达了个把月之后,这两天下...

  • 莫失 莫忘

    窗外的风啊,还在刮 树上的鸟儿,却低吟着不肯停下 街边的小贩 喊了一天,声音已沙哑 而我的爱人啊 已熟睡,不忍叫醒她

  • 莫失莫忘

    凌晨,也没有特别想睡。 我想,今天所受的委屈,终有一天岁月会给我以公平吧。 看到或者听到很多鸡汤的话,瞬间都是有醍...

  • 莫失莫忘

    心若孤城,我不聊生 窒息的心疼 失去你的笑声 梦都变很冷 ――《我不聊...

  • 莫失莫忘

    何必长情,何必刻薄 目录 某时 错过一个人,遇到一个人 某时 放弃一个人,爱上一个人 某时 失去一个人,成全一个人...

网友评论

      本文标题:何来何去,莫失莫忘

      本文链接:https://www.haomeiwen.com/subject/dvuywhtx.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