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休宁县城搭上了去汪村田里的班车,这次没带自行车,考虑这次古道路途漫长,带着车子肯定会是累赘。
这是汪村镇,本来应该乘班车到终点站田里村,然后再从田里村步行三里路到古道脚下的岭脚村,但班车到汪村镇就提前下车了,主要是怕错过沿途的景色。
在汪村镇转悠了一会儿,没什么可看的,倒是这只狗峻拔的身段和威武的样貌吸引了我,它专注地看着前方,对我这个外地人好像不感兴趣,要是有一只类似的土狗跟着我一起走古道,心里会踏实很多。
去往田里村的路从汪村镇穿街而过。
沿途在修路,景色一般,路边的率水非常清澈,这是新安江的源头之一。
其时,阳光炽烈,走的一身汗,到河边涮洗了一下,有点后悔,但我是这性格,宁可吃点苦,走多些冤枉路,也不想错过美色,想过没有?这道,你一生也许就走这一次,以后不会再来了,想想都伤感。
路过一个村子,看地图应该叫连坑。
在路边上看到一家人的厅堂中央贴满了奖状,什么 “优秀班干部” 啊,“优秀共青团员” 啊,什么期末化学年级第一名啊 …… 一大堆。
这位就是墙上奖状所有者的父亲,那是他的小女儿,在休宁县城的中学就读,我赞誉他教育有方的时候,他是自豪的。徽州自古很看重读书,休宁也是中国历史上出状元最多的县。
走的时候,他让我到家灌满了甘醇茶水,想起 “吴楚分源” 为过路人煮茶的堆婆。我是很喜欢徽州一带茶叶味道的,特别醇厚。
沿途又见到一座古桥,你感觉到了古道的氛围在慢慢向你接近。
此桥拱顶写着 “三益桥” ,建的非常规整,好似上次在徽饶古道上见到的履安桥。
到田里村了,上面靠右的那位是田里村的小张,我在休宁车站与他偶遇,他本是去休宁接一个也是走平鼻岭古道的客人,因为情况有变,没接着人,却见到了我,我们在车站和车上攀谈了一会儿,熟络起来,但我在汪村镇提前下车了,步行到田里村,又再次遭遇,巧合还是缘分?干脆把行装放在他家,准备夜宿田里村,等次日再走古道。
紧挨着小张家边上的陡峭山涧,一条瀑布倾泻而下,这一带的山非常高。
村里的小孩子在率水河里钓到的鱼,没人知道叫什么鱼。
明天要翻越的就是眼前的这座山。
小张带我参观了田里村,休宁山里的村子大体都是这样,带着一份未褪去的野性。他说,前面那座像女人乳房的山不吉利,当然也是源于当地的一段传说,可能是大山里生活往往受环境制约较深的原因,他们不自觉的会敬畏大自然,占卦、祭奠、崇拜这类事儿比平原地带来的浓重。
休宁的山村就是石头多,地基、围墙到处是石头,给我的感觉非常地阳刚。
小张说,这一带的原住民基本上都是两三百年前由婺源那边迁过来的,他自己是婺源甲路一带迁来,说的没错,张氏就是婺源甲路一带的大姓,方言和婚丧嫁娶等许多习俗都与婺源那边完全相同,倒是有别于休宁这边,这点和休宁板桥乡一带如出一辙。
一路上出了很多汗,本想好好洗个澡,但山里的水太凉了,不敢下去,只在河边抹了一下,出门在外就不那么讲究了。
河水太清澈了,以至于让我担心身上的污秽会污染洁净的河水。
这套户外行头:帐篷、睡袋、防潮垫,这是户外活动最基本的,属 “菜鸟级‘’ ,总价三百元,总重量大约七市斤,增加不少负担。小张叫我到他家床上睡,我还是坚持在他家门口搭帐篷睡,不想麻烦别人。
我在网上看到一些所谓 “骨灰级” 的户外爱好者,灰常专业,整天痴迷于怎样将自己的装备武装到牙齿,家里一大橱柜的装备,闲着没事就拿出来在网上晒,其价是多少大元,什么牌子滴,重量是多少克,讲起来如数家珍,要是发现自己不如别人,就整日茶饭不思,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他们不差钱,但就是木有时间出门,他们淘装备的目的只是心理满足,至于去不去目的地,何时去,倒成了其次的了,真是笑S个人了。
睡了一宿,耳边就是哗啦哗啦的水流声音,以为外面下大雨,早上起来才发现只下了几滴,声音声完全来至旁边山涧的瀑布。其实,是担心下雨或露水,要不的话,把外面那层防雨布掀掉,躺在地上,透过里面那层薄纱,用惺忪着双眼看满天的繁星,感受山村里凉爽的阵阵清风,那是一种怎样美好的感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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