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继续《禅宗故事》,老子在《道德经》中讲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人类是理性的动物,这意味着人们是借由语言文字来思考、处理事情的。然而,名词并不等于事物本身,它只是描摹事物的一种方法。实际上,认识事物不一定要透过文字语言,借着佛教禅修调伏内心喋喋不休的对话,我们便能够超越语言、以一种“默观”的方式来认识事物。默观状态中,行者的心直接和事物相感通、相冥契,所谓“此中有真意,欲辩已忘言”。没有滔滔雄辩,只是静观当下,自给,自足,自得。
语言有很大的局限性,但是在现实中,没有一个正常人能够始终保持沉默。而且,人为了参禅悟道,大多数的时候也必须借助语言的力量,即使是一瞬间的领悟,有时也需要用一句话来说明。那么,怎样做,才能化解这一矛盾呢?
洞山禅师完美地回答了这个问题。有一次,洞山禅师走到水潭的时候,看到一个职僧对大家说法,他不引经据典,只听他自言自语地道:“也大奇!也大奇!佛界,道界,不思议!”
洞山禅师听后,走上前便问道:“我不问佛界和道界,只问刚才在这里说佛界道界的是什么人?”
那位说法的人,是本寺一位很重要的职事,是一位首座大师,人们叫他初首座。初首座听后,默然不作一语。
可是洞山禅师不饶过他,一直追问道:“为什么不快说呢?”初首座不甘示弱地答:“快了就无所得。”
洞山不以为然,反驳道:“你说都没说,还谈什么快了就无所得?”
初首座又默然。洞山禅师这才觉得遇到了对手,因此就温和说道:“佛和道都只是名词而已,我问你,你为什么不引证教义来说呢?”
初首座反问道:“教义是怎么说的?”
洞山禅师拍掌大笑回答道:“得意忘言!”好一句“得意忘言”,真正的奥妙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
《庄子·外物》中说:“蹄者所以在兔,得兔而忘蹄。言者所以在意,得意而忘言。”可与洞山禅师的故事相印证。语言是一个媒介,它就如同一段姻缘中的媒人,媒人介绍一对男女相识,后来他们结为夫妇。最终,是这对夫妇在一起过日子,他们只需谢谢媒人就可以了,没有必要把她接到家里供养。
语言是人与人之间沟通的媒介,语言让人们互相理解。最终,知晓了彼此的意思之后,他们就与这句语言无关了,不必总对它念念不忘,过于执著。如果拘泥于语言,认为“意”就在语言之中,反而无从理解其中的意思,这种做法,是舍本逐末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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