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说轮回生死书》文摘二。上一篇:轮回生死之佛家轮回思想
• 六道总述。
• 六道之地狱
• 六道之恶鬼
• 六道之阿修罗
六道
佛家将有情世间分为道,又大别为两类,即是三善道与三恶道。
三善道,既是「天道」、「阿修罗道」「人道」。由于他们的精神状态以及物质条件都比较好,因此称为善道。
三恶道,即是「地狱道」、「饿鬼道」、「畜生道」。这三道的有情,无论精神状态抑或物质条件都比较差,因此称为恶道。
称之为「道」,是指轮回的道路,有情于轮回时,只有六条道路可走,是故称为「六道」。但每一道中,其生命形态却并非一律,例如人道中,至少有人种的区别,黑人与白人的形态便各有不同的特征。
人道如此,其他五道亦如此。最明显的是畜生道,猫不同于狗,虎不同于狮,昆虫不同于走兽,鱼类不同于鸟类,各个有很明显的差别,他们虽生存于同一空间,但却有不同的生存环境,例如鱼游于水,鸟栖于林,虽同样生存于地球的表面,但所适应的环境却有很大的不同。
所以同属饿鬼,亦有不同的生命形态,同属天人,由身量以至寿命都各不相同,同属地狱有情,其生活环境则有寒热之别;同属阿修罗,亦有空界、地界之别。正由于有情品类的复杂,「六道」才不会变成机械的分类。
六道之地狱
释迦随顺当时印度的普遍信仰,故说地狱众生有十八类,即八热狱、八寒狱、无间狱以及孤独狱。
其中八热狱即是等活狱、黑绳狱、众合狱、号叫狱、大号叫狱、炎热狱、极热狱、等无间狱等。
其中八寒狱即是頞部陀狱、尼刺部陀狱、頞折吒狱、虎虎婆狱、臛臛婆狱、唱钵罗华狱、钵特摩华狱、大钵特摩华狱等。
关于佛家对寒热地狱的描述,亦不妨略予举例说明,藉此了解其意趣——
例如等活地狱,狱中火焰腾空,此中的有情则戾气甚重,动辄便持械打斗,随手拾起甚么便将甚么当成兵器,彼此互殴,直至一方死亡为止。
像这样的地狱,在人间其实又何尝没有。有些生活在纽约唐人街的人,终其一生不敢离开自己所住的街道,因为走到第二条街道,生命都可能有危险,这样的人生,试问又跟等活地狱有何分别?
又如黑绳地狱,于灼热的地基上,狱中有情为黑绳所量,等分为三十二分,然后受火焰铁锯所锯,身体被锯开以后,又自然复合,重受量锯如前。
试问,一些好勇斗狠的人,频频受伤,受伤后又须动手术医治,这亦岂不是黑绳地狱。
八寒狱中的頞部陀狱,周围极度寒冷,此中有情周身寒缩,并起冻泡。
这便只是生活在一个寒冷的生活环境而已,佛陀说有这样的地狱,不见得就是迷信。
八寒狱的其他七狱,一个比一个冷,尼刺部陀狱中有情,冻至泡裂成疮;頞折托狱中有情,不但有冻疮,而且齿震;虎虎婆狱中有情,冻至不断呼叫;臛臛婆狱中有情,冻至不能说话,唯有哀号;唱钵华狱中有情,冻至身色靑蓝,皮肤破裂如花瓣开绽;钵特摩华狱中有情,冻至肌肉破裂,裂口绽成四瓣,有如四瓣红莲;大钵特摩华狱中有情,其肉开裂,由四至八
,由八而十六,其至冻至牙齿碎裂。
这便恰如八大热狱,一个个比一个热,热至身躯化成靑烟。其中虽未尝没有出于想象的成分,但我们也不可以说绝非眞实。世界很大,佛说的世界,包括一个太阳、一个月亮、一座须弥山,以及围绕须弥山的四大部洲和八小部洲,这便恰如以人类为中心的太阳系雏型,在我们的地球,已经有寒热地带的分别,又怎能肯定在地球以外的空间,一定没有生存于极寒极热环境的生命?
所以要实际指出寒热地狱在甚么空间,是没有意义的,有如我们伸出一只手,要指出细菌聚于哪一角,与其指出,不如索性去洗手。
更有意义的,是关于无间地狱的描述。
为甚么叫做无间地狱呢?因为此中的众生,无间歇地受苦。它又分为铁石山以及近边狱两处。
生于铁石山的有情,常见自己爱侣的幻影在山顶上,便一边喊着爱侣的名字,一边登山寻觅,登山之际,为铁棘铁叶刺身,又为鹫鸟等啄其眼目,上得山来,却见爱侣原来已在山下
,便又下山寻觅,于是又为棘叶刺身,受苦无尽。
这样的描述,如果在诗人笔下,很可能变成歌颂爱情的伟大,足见地狱云云,也不完全是脱离人情的世界。只是佛陀并不主张人受爱欲的束缚,因而妨碍解脱,所以铁石山的建立,便完全可见爱欲缚束的痛苦。
生于无间狱四近边的人,望见远处有淸凉地,走过去,却陷身于火坑;望见远处有溪水河流,走过去,却陷身于死尸堆积的泥潭;望见远处有靑绿的草原,走过去,却原来遍地皆生热铁刺;望见远处有花木园林,走过去,却原来是剑枝铁叶。
这样的描述,可以说完全是希望与绝望在反复搏斗,许多人的一生何尝不是这样。既然有这样的人生,在外世间当然便应该有这样的地狱。无间歇的痛苦,原因只在于欲望,即使对人类来说,也很有敎训的意义。
关于孤独地狱,佛说其处所无定,其苦亦无定。有单独被压于岩石之下,有单独为冰所封,有单独受煮于沸泉,有单独为砖石所困。诸是等等,不一而足。
西藏流传着一些喇嘛受孤独地狱恶报的故事,例如说,德格河上忽然漂来一根大木,人将木剖开,见到木中有一只靑蛙 ,受到许多小虫啮咬,而靑蛙却未死。有喇嘛入定观察,知道这只靑蛙的前身,是一家寺庙的住持,因为他生前欺骗信徒供养,而且信徒众多,故其死后便受困身于木、为虫所咬之报。
另一个故事说,在雅卓湖中有一条大鱼,因为鱼身太大,大到不能在湖中转身,因此便为小鱼小虫啮咬其肉。这条大鱼
,前身即为一出卖神通,以为人治病作幌子,欺骗供养的喇嘛。
所以孤独地狱的建立实亦很有意思。前生擅长于哗众取宠的人,轮回而处身孤独的环境;前生擅长欺骗群众的人,轮回而反为弱小者吞啮,实在是非常有意义的敎诫。
倘如用这样的角度,来观察佛家十八地狱的建立,我们便只能赞叹业力之可畏,如是因,如是果,一切喻意便非常之明显。
佛说地狱在铁围山,那是围绕着一个世界的边界(或者可以说是一个太阳系的边界),然而你实在不必望着遥远的星空去找。
六道之饿鬼
关于饿鬼,其分类有种种不同的说法。
有一种说法,饿鬼之中,有针咽饿鬼,其喉细如针,因此飮食困难,常生饥饿;有饿鬼生一大瘿疮,只能啜含瘿疮的脓血;有饿鬼口中常生火焰,一切食物到口都变成火,因此不得飮食,僧家做「放焰口」的法事,便是以甘露熄灭其口中的火焰,令其得以饱食。
福报最大的,名为多财饿鬼,他们以飮食为财,终日飮食不辍而不知其味,但已经比其他的饿鬼舒服得多。
另一种说法,则将饿鬼分为定居与行空两大类,前者定居于一处,后者则在人间到处飞行,居无定所,或餐死尸,或向人求祭祀,成为人类的怨魔。
前述的种种饿鬼,为定居的饿鬼,因为针咽、焰口、毒口(因啜瘿疮脓血故成毒口),种种障碍皆出于自身,是故又称为「内障饿鬼」。
内障之外,复有「外障J ,即是自身并非不能飮食,可是求取飮食却甚为艰难,他们行动不便,见远处有果实,及至行到树前,攀得树枝,果实却已腐烂,见远处有水,到水前则已干涸成沙。
此外又有「特取饿鬼」,恰如处身孤独地狱,身为境困,是以不得飮食。
定居的三类饿鬼,大略如是。
至于行空的饿鬼,例如世间一切精灵、鬼子母、山魈、水怪,以及神魔等等。
照密宗的说法,这类精灵因为要寻求血食供养,所以能生变化,而且能以神通蛊惑人间。一切降乩、附身的精灵,完全便都属此类。
由于其能变化神通,所以许多时便得到人类的信仰,他们亦假托神佛菩萨的名号,以适应信众的心理。例如民间相信「齐天大圣」,他们便亦自称「大圣爷」,实质上孙悟空无非只
是小说《西游记》中的脚色,根本没有过现实的存在,何来其精灵能够显圣。但在知识层次较低的阶层,因为他能附体上身,当众表演武艺,那些人便以为真有一个名为齐天大圣孙悟空的神。
又如以前的妇女生活苦闷,常作请「紫姑」的游戏,便亦真的请到紫姑,且能与人问答。这些紫姑请来以后,往往挥之不去,不胜其扰,因此民间才有「屎坑三姑,易请难送」的俗
语。当时的人,或以为真的有神,如今的社会,连毛厕都淘汰掉了,试问那些紫姑,当日俨然如神,今又何在?
此无他,只是行空的饿鬼,又假托其他与世人相适应的名号而已。如今世人信仰密宗与活佛,故将来一定有许多自称「活佛」的饿鬼,在人间作种种蛊惑。
六道之阿修罗
阿修罗道,亦称为「非天」,因为他们的生存状态很接近天人,可是却到底不是天人。
阿修罗跟天人的区别,是由于他们具有强烈的瞋恨心。他们由于共业,男的都生得很丑,女的却艳丽无比,所以有一说,便谓阿修罗女常思跟天人结合,而不愿与同类成婚,由是便
引起男阿修罗的瞋恨心。
亦有一说,谓凡阿修罗都喜欢飮酒,但在阿修罗的世界,却绝对没有酿酒的条件,所以他们便妒忌天人的美酒。
阿修罗的国度,在须弥山侧,其上即为忉利天(即三十三天)。在阿修罗的土地上,生着一株如意宝树,可是树根虽长在他们的土地,树身却伸至忉利天上,树叶能生甘露,有如美酒,阿修罗无法得飮,因此对忉利天人便又妒又恨。
有此种种因缘,阿修罗便常发动战争,跟忉利天人作战。 虽然天人的身量是阿修罗的四倍,但由于好勇斗狠,是故阿修罗有时也会打胜仗,有一次,忉利天的天帝帝释,便因为战败,要化身为小虫,躲在莲花池的藕孔中,才避过一场灾难。
但大多数时候,阿修罗战败,由是愈加忿怒,常思报复,因此他们发动战争无有了期。阿修罗亦被称为「恶天」,便是这个缘故。
依佛经的说法,阿修罗可以分为四类,常跟天人斗争的,是胎生阿修罗。此外还有化生、卵生、湿生,一共四类。
湿生的阿修罗,层次最低,他们生于海中,或居海岩洞穴,白天游行虚空,夜晚则还归海边穴栖。
化生的阿修罗,照佛经的说法,他们都是来自人道精灵,许多建功立业、南征北讨的人,死后虽有福报,但由于嗜杀,便成为化生阿修罗。他们具有神通,所以便亦能为人类作福作祸,由是得到人类的血食供养。
亦有修非正定的人,虽入定境,生前已能作神通游戏,但出于贪瞋痴三毒未除,是故死后便亦转为化生阿修罗,继续祸人间,且时与天人战斗。如今对「特异功能」无限热衷,而且自以为是以「异能」济世的人,倘若不知佛家的缘起以及空性,充其量亦无非是化身阿修罗而已,层次更低者,则更为行空的饿鬼。二者都受无明的束缚,绝不値得我们崇拜。
另一类卵生阿修罗,佛经说,多由饿鬼道修善行而来,尤其是行空饿鬼。盖不少行空饿鬼怀有善愿,发誓作佛敎徒的护持者,当其饿鬼道报尽,便上升为卵生阿修罗,他们居于空/界,亦时兴争斗,然而亦有藉前生业力,继续护持佛法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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