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上海的第二天,森发烧了,起起伏伏在38—39徘徊。年前开始总说肚子胀鼓鼓的不舒服,腰背总是不舒服的感觉。不知道不舒服这样的表达,相对于你的感受是怎样的轻描淡写,我想应该很痛才到辗转反侧,坐卧难安吧。胖胖说,前夜见你躺下,坐起,站立又躺下,一整夜的变换也没找到一个舒适的姿势,疼到睡不着,不是身受的人是无法感同的。你只说,如果还像前晚那样,你宁可死去。
焱一再嘱咐我,当着你的面要说正能量的话,要鼓励你,要说没事,有事也别把他当回事,多喝水,没事的!
我几近愤怒,想挥拳到他脸上,扯去他的掩耳盗铃。你的身体可以说油尽灯枯,所有的指标都往坏处显示,肺转移近半年,下午的骨核磁虽然没有报告,医生临了的询问表明肋骨已有异常。
管床医生给出的结果,腰椎肋骨都有发现,几乎全身转移。问及后续治疗,似乎任何治疗都没有更大的意义。孱弱的身体经不起更多的折腾,继续的治疗可能加速你的离去……
当医生不带感情的诉说你的生存期可能不足2-3个月,我好恍惚。眼眶里湿了,却知道不能在你面前流泪。
病床上,你黄着脸眯着眼躺着,颈部两侧脉搏跳动明显,喘气呼哧呼哧。真不像以往那个倔强的强撑困意也要瞪个眼睛盯着天花板的样子。
力气快要耗尽了
最近总是想起以前,想起在你我都还小的时候的样子。约莫是你十来岁的年纪吧,总喜欢在家留小纸条,正文还端正的写着标题——离家出走
也不写明原因,只说自己要离家出走了,对不起父母,拜托我们以后多照顾父母,恳请父母原谅你的不孝。和焱说起这个片段,他全然没有印象,于是我又恍惚辨不明那是真实的记忆还是我的杜撰。
只是那样的片段对应上此刻我们的处境,以及那缓缓走来的结局,说伤心太轻
我总是忍不住抬头望望你,你真的像自己说的,愈发难看了,形销骨立,你也嫌弃这样的我!好多时候,我看着你就像看到自己,我想你也一样。
一直面黄肌瘦的你,说我:这样面黄肌瘦真不好。可喜可贺啊,我们伴侣都面如满月心宽似海。
以后的日子,应该会是数着手指头过吧。
岁月已往者不可复,未来者不可期,见在者不可失
不可失,记录下这每一天的点滴
未完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