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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中十纪之那年

云中十纪之那年

作者: e5eb3b499ad5 | 来源:发表于2017-06-17 11:59 被阅读0次

    张三说:我不知道以后会怎样,管他妈的呢,老子现在高兴就成。说完他狠狠的嘬了一口烟屁股,放在脚下轻轻的踩灭,脚上是他新买没多久的凉鞋。张三本不叫做张三,只是他有一个基友姓李,我怕麻烦就张三李四的叫他们两,后来叫着叫着,大家就习惯了,冷不丁的本名还真猛地想不起来。

    李四是个爱游泳的爷们,可是他却是个旱鸭子,所以每次下水都带个插秧抽水机的空油桶以便能在水中自由的狗刨。每次,都是我嘲笑的最凶。我从不下水,小时候母亲给我算过命说我前世大圣将军命,遇水则凶。怪不得每次看西游记妖怪入水猴哥都唤师弟去降妖。自此我就觉得我与尔等凡人不同,我的一生具有使命感。我训斥李四的时候,站在干岸上,目视前方,眼神凌厉,腰间别着从田埂捡来的草剑,一副睥睨天下的样子。在我的王霸之气下,李四从不还口,水中的众小弟也出声附和,我心甚慰,心中想着这帮小子站队很明确嘛,虽然我有个混黑的大哥,但也不能遮盖我自己的光芒。

    我本以为李四这样,迟早会死于非命,可是早死的却是张三。在我看来,死是很神圣的,要么卫国死战,要么卫义死拼,像张三这样的死在车轱辘下的我就看不懂了,不为节义,死的一点价值都没有,白瞎了他那双新凉鞋,我恨恨的握紧了拳头,为他的不争气。张三是在李四最后一次游泳之后的清晨再也没有出现在我们面前。那天我没有早读,拉过李四给他说:今日神烦,待我掐指算算所示为何。不三不四的乱掐一通得出一个结论:乌云盖顶,必有一劫。谁成想这劫就应在张三身上,除了对张三的三分悲痛,剩下的七分是对我自己的肯定,我越发觉得自己不是一般人,好像能断阴阳,分生死。后来李四再也没有下过水,他说这是一种对张三的祭奠。我和李四在岸上一起祭奠张三的时候,李四相对沉默,许久后李四从兜里掏出半颗烟,侧过身子喃喃的问我:你为什么不救张三?语气中有着浓烈的怨愤和颤抖,我抬起头刚好看到他灰暗的侧脸,感觉他也会或早或晚的出事,毕竟我那么灵验。我轻咳一声并转身留给李四一个背影,压低声道:有些事你不懂,将来你就明白了。我极力的表现着高深莫测,连李四什么时候走掉都不清楚。我都忘记了问李四为什么要用他在不下水游泳来祭奠张三,或许他也想和我一样神秘,可能他也是个有故事的人。谁知道呢,反正我也不关心。

    我再也没有见过李四。一度我以为他去找张三了,后来才知道他只是转学。得知他还活着,我一度怀疑自己竟然也会算错,真是圈内大忌,后来想想人非圣贤,出错在所难免,就很愉快的去弹玻璃球去了。毕竟,在玻璃球和李四之间,我还是挺倾向前者的。

    李四走后,我总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时时刻刻想偷袭我,尤其是在我和漂亮的小姑娘愉快的聊天时。终有一次,这种感觉极其强烈,我分明感觉到来自背后的威胁,当我回头的那一刻我后悔了,迎面就是另一个小姑娘的一口唾沫,如果上天能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宁愿不要回头。羞愤让我气冲斗牛,我连未卜先知这项技能都气得不曾记得了,再说当时就顾得上生气,哪里会在意这些细节。后来我就和这位小姑娘吐了很久的唾沫,要不是老师拉开我能吐到她吐血。我不知道为什么她要朝我吐口水,我从来不认识她,只是觉察到只要我和别的小姑娘聊天,只要她看到,不管什么场合她都会冲过来朝我吐口水,而我从来不清楚她是那个班的,这让我报复的心情一直难以自制。这件事一直是我之后一段时间的阴影,每次和胖头讲的时候都气的牙齿作响,那次胖头出奇的没有作声,许久愣愣的才回我一句:是喜欢吧。我看的出他有点失落,想着这小子还挺为我不平,不枉我把他当做烧黄纸斩鸡头的兄弟。

    胖头是我在张三李四之后带出来的新人。一个老大如果手头没有几个拿的出手的小弟,那还怎么撑的住门面。胖头比我高,比我壮,我一度认为他是被我的气度折服才拜到我的门下,要不是他天天抄我的作业我自己都信了。毕竟他有求于我,有了这层关系做纽带他还不得乖乖听话。做大哥的最重要的是什么?是你能给底下小弟什么他们才服你,我可以毫不客气的说我带给了他们知识。胖头很重义气,在我们并肩打过几次架后他光荣的升为二把手,我还亲手把我的红领巾替他系上算是隆重加冕了,那小子眼馋我的红领巾很久了,要不是我又有了一条新的才不会把这条带着我浓烈情感的红领巾送给他,毕竟这可是鲜血染红的,很疼的好吧。

    王朝的更替最经不起的是时间,我没想到我们突然之间就因为一件小事而不得不面临解散。作为这个团体的龙头,我一直觉得团结才是力量,当得知手下小弟被欺负了我带领他们浩浩荡荡的开赴十里之外的那所野鸡小学。那是夏季天气正热,然而那种澎湃的热血让我们并没有在乎这该死的温度。行军的路上,粮草是关键——有道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然而我们在急行军,只能便宜行事。我指挥左翼将路上经过的菜园里的瓜果扫荡,右翼遇到路上的鸡子埋伏设法套取,我居中路掩护,吸引民众注意,逮完就跑,三路分散于前方树林集合。因为我是这帮傻狍子中最博学的一个,所以一票决定做个叫花鸡吃完后杀到敌人城下决一死战。我命人去取些稀泥把鸡子裹成一个球,放在火上烧,等到泥巴干后掰开那个香喔难以言表,每次看到电视上洪七公做这个的时候我自己都流口水,这么简单要是这圈战五渣弄不好的话我一定每人一巴掌,后来我真的高估这帮人了,再牛的大神也带不动这群儍缺。当我看到掰开后的鸡子惊恐的大叫并扑棱的展翅高飞的时候,除了绝望竟然还有一丝的钦佩,生命的潜能无限啊。

    最终,当我们兵临城下的时候着他们还在午休,这不得不说是一个极好的消息,我原定计划是派两个人进去打探一下敌人的位置,确定后趁着他们午休以掩耳盗铃而不及响叮当之势一顿乱锤,锤完就跑。我觉得我这个计划非常完美,当我们被敌人的老师联手赶出来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团战、我们彻底的败了。胖头背着我赤着脚跑了十里路回到学校的时候,我知道即便有心杀贼,也无力回天。那一天,有史以来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批评大会为我召开,不知道是该荣幸还是失落。我站在台上,看着下边的这帮子人,他们还是那样的青涩,他们的眼里发散着耀眼的光芒。

    不久,团体正式解散,喝过掺过鸡血的解散酒,我们再也没有见过面;在不久,我们毕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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