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立之年,总觉得小时候,老家那个院子像一张黑白照片一样,不时的会从脑海这个相册中翻出来。
爸爸每天挣完工分,抽出空闲时间,去地里拉来泥土,一段一段的纯手工垛墙。等全部的墙体夯实垛好了,就跑到烧瓦的邻村去买来蓝瓦盖顶。房子修好了,院墙也是如此用泥块垛的。但买瓦就没钱了,只用一些麦秸和泥苫墙了。只不过不耐久用了。
在这个小院里,爸爸会捡些小石头尽量铺成一条弯曲小路通向厨房或猪圈,厕所。站在小路右手边空地上,爸爸栽了三棵桐树。等我们三个孩子上小学时,这三棵泡桐就已经长得粗壮挺拔了。
那也是我们的乐园。每天放学,我们学妹三个人排着队在这儿疯一把。因为在两棵树之间,爸爸绑了一个结结实实的秋千。而且,爸爸还在中间设计了一个木板凳。哥哥总是大胆勇敢地站在木板凳上,紧紧抓住两边扶绳,还昂然挺立。像立于悬崖边的松树一样,稳稳地屹立着。
弟弟则不然,小心翼翼地坐上秋千“凳子”上还紧紧攥着扶绳,嘴里哆哆嗦嗦的说:“别推我,别推我太高了……我害怕……”他越害怕,我和哥哥更恶作剧似的逗他。结果遭爸爸妈妈一顿呵斥。
这两棵泡桐树也是我们晒玉米的场地。到秋天,玉米带包被运回来了。爸爸就带领我们把玉米的玉米皮剥开,且把玉米皮捋直了,像头发一束竖起来一样。一个个排着整齐的队伍躺在一起。爸爸搬个小椅子坐在玉米堆旁,提着玉米“头发”就开始辫玉米。一穗一穗的玉米在爸爸的手中,一会儿就一个一个挨挨挤挤的被拧成一条白肚金龙。但也不敢太长,怕挂在树杆之间断了。爸爸在两棵树之间绑一个粗树杆。等到泡桐树之间搭满玉米后,泡桐树就像肩扛负重的老农。
冬天的晚上。这些玉米就慢慢地一穗一穗被摘下来一满筐,昏黄的灯光下,一家人围着玉米筐边聊边剥玉米。我们兄妹三人最兴奋地是看谁跟着剥掉的玉米棒多。最多的是会得到爸妈的口头奖励。
泡桐树叶还可以蒸馒头用。每当妈妈蒸馒头时,就随手用洗净的桐树叶铺在篦子上,来蒸馒头。我很诧异,这个桐树叶与馒头放在一起,怎么会好吃呢?可是当馒头蒸熟,锅盖揭开时,热气腾腾的一股馒头甜香和桐树叶的清香气扑鼻而来。尤其是馒头挨着叶子的部分更是好吃。也许妈妈是四川人,曾用竹筒蒸米,那种混合着大自然的香味儿,也许就是妈妈对家乡的思念吧!
脑海中听到席慕容的《乡愁》,
故乡的歌是一支清远的笛
总在有月亮的晚上响起
故乡的面貌却是一种模糊的怅惘
仿佛雾里的挥手别离
离别后
乡愁是一棵没有年轮的树
永不老去
在心里,在梦里,我们的故乡从未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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