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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撒入中庭,在清澈的荷花池里犹如锦鲤的金色的鳞片。中庭四周的廊柱,雕琢着繁细的火焰和如流水般的血液,它们生动如此,仿佛在整个中庭都舞动着血与火的舞蹈。
瓦伦娜半躺在中庭旁边的毯子上,看着一本厚得像护城墙的书。她脚边放着一个盘子,上面摆着几个小杯子,和一个细嘴的宫廷壶,它们是玫瑰金色的,闪烁着从荷花池子里折射而来的光。
一个仆人在中庭的阴影处走出来,她穿着白色的袍子,从左边绕到右边,再用几个铁质的扣环扣住。
‘小姐,这是今天的信件,其中还有一封是来自龙堡的。’她说道。
瓦伦娜坐起身来,她对着女仆微笑,白色的头发束成了松散的马尾,懒洋洋地悬在背上,丝绸白袍像一张桌布一样,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连银色的环扣也丢在一旁。
她倒了一杯浆果热饮,递给女仆,换回女仆手里的信件。她对仆人向来有与其身份不符的尊敬,为人儒雅和善,是这个总督女儿的处世准则。
瓦伦娜身处父亲的私家农庄,农庄位于西波尔省首府郊外屯兵乡镇的旁边,农庄是一座白色的石头别墅,周围环绕着种满了小麦的沃野。她自从在华城回来,就一直没有离开这个地方。今天离她19岁的生日还有2个星期,根据北海的传统,贵族的子女在年满19岁后,要被遣送到某一位朝中要员的身边当学徒,方便他们学习一些和政治有关的事务。瓦伦娜不是一个喜欢背井离乡的女孩,她因为这件事情,和父亲吵得不可开交。
瓦伦娜手持那些信封,她知道其中有一封就是最后的驱逐令。
‘奥裘娅。’她说道,把信件撒了一地,她看着混乱的书信,戏谑地笑了笑,对着奥裘娅说道。‘这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任性了,请求你把它们捡起来,整理好吧。我两个星期后就要离开西波尔,去浪迹天涯,同时,我也不再是一个女孩子了。’
奥裘娅整理好了书信,放在了毯子上的小木桌子那儿。她用她那有着犀利五官的脸看向小姐,奥裘娅红色的眼睛里有一种别样的坚定,和她眼角的鱼尾纹相互衬托,彰显着她已经经历过岁月的洗礼,成为了一个成熟的女人。尽管她和小姐相差也不过3岁。
‘小姐向来是一个很懂事的女孩,我相信,假以时日,您必然大有作为。’奥裘娅说道。
‘但愿吧!’瓦伦娜耸耸肩,她呼出了一口气,觉得接受事实之后,便轻松了许多。‘让我们来看看,朝中哪位要员愿意要我吧!’
瓦伦娜拿出了那封从龙君堡而来的书信,古铜色的信封,印着鱼群的纹路,红色信蜡上印着一头正在沉睡在龙。
‘真奇怪,这种信封从来没有见过。’瓦伦娜说,打开了它。
米黄色的羊皮纸散发着一股熟悉的北方花香,瓦伦娜把信纸打开,眼睛从第一行扫到最后一行,每多看一个字,她的双手就多添了一分颤抖。
‘我知道这不该让我插嘴。但是,小姐,能将结果告诉我吗?’她问。
‘哦!当然可以!’瓦伦娜脸上的惊讶变成了喜悦,她放下信,喝了一口浆果热饮,说道。
‘是林花容。’
‘什么?!’
‘是林花容,我们的天帝。她在信中说,要我在过完生日晚宴之后,即刻启程龙君堡,我将成为她的女侍。’瓦伦娜说道,心满意足地一笑。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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