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以为“归属”的后面只能加一个地名,就好像古往今来多少人在无名的时刻想起自己归属的那个地方——在地图上有它本身的名字,在心里它叫故乡。
当我今天坐在一群不认识的人中间,被周围的汗腥味裹挟,不得不去听见旁边人的调侃声、抱怨声、连篇脏话的时候,我在心里把自己的耳朵捂了起来,感到一种切切实实的分离感,我想——我不属于这里,不属于她们。
人与人之间的归属——怀念二排原来人还可以归属于其他人,可以归属于让自己舒服的群体,归属于我们爱的人。有个词叫“人以群分”,但这不如“归属”来的亲切。人群不是一个聚合的文件夹,而是一块没有被切开的面包,纤维和纤维连在一起,心与心贴在一起。
战术考核结束后,我原以为自己可以回到二排了,二排有晖,有晓琳,有卓澜,还有帅帅和程教官,我们还是可以“纯训练”“纯休息”,可以没有文艺活动和笑话,总之和他们在一起从不担心自己会独自面对无聊,会有哪怕一点点不开心。可是,我们重新站在一起都没有半个小时的时候,又被分去了不同的表演方阵。我的任务是“刺杀操”,身边是两个学院的新同学。
我对人始终好奇,愿意倾听他们的故事,和他们成为朋友,在华师的这十几天里体会之一就是每个人都可以很轻易的成为朋友,只看你有没有勇气先开口说话。按照身高进行排列之后,我找到了自己在几百人当中的位置,右边站着几个比我高的女孩子。我问她们其中一个:“你们是一起的吗?”她说:“我们吗?我们是某某学院的。”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她回答我的时候脸上没有表情,话里没有热情。其实我也不能要求别人对我热情,非得脸上有灿烂的笑容,对吧,你也不是她的谁。只是感觉自己好像很久都没有遇见这样的同学,她给我一种冷漠的感觉,当她转头和我右后方、跨过我和我左边的同学说话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就像电影画面里飞速流动的人群中那唯一一个站着不动的人,呆滞而无聊。
人与人之间的归属——怀念二排原本我以为她、她、她们只是因为有自己的小群体从而使我像一颗树丛中掉落的果子一样,显得格格不入,但后来我愈发感觉到,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就在她们说出了一套我好像很久都没有听过的脏话的时候,就在她们互相“倾诉”自己高中的时候是怎样的晚起缺勤的时候,就在她们嚷着和教官调侃这个调侃那个的时候,就在她们不满意训练的种种的时候,我只想问一句:“是谁打扰了我的清净?是谁?”
最记得晚上当一轮金黄色的月亮在我们队伍的正前方慢慢攀上天空的时候,我听见后方一句“看那个月亮!卧槽!巨美!”,这个时候的我笑了一下,如释重负。我想自己不必再纠结要不要和她们成为朋友以排解我的孤单,我们永远都不会是一块纤维连着纤维的面包,一串紧紧挨着的果实。
她们不会是我想要“归属”的宾语。
我看着帅帅教官在我们队伍的侧边走来走去,他还是那个无论和哪个教官相比话都最少的人。我们女生都被分给了另一个教官,我想以后可能也没有帅帅带我们训练的机会了。想到这里,一个人很孤单的感受明显加重了。
傍晚快要解散的时候,晖来了,说是被她的新教官气到了,本来身体就不是很好的她于是申请来我们这边。朋友来了,给我带来一丝明亮的光彩,我们像以前一样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开心多了。晖跟我讲了她在新队列里面的故事,瞬间又化成一个石头压在我的心上,原来离开了曾经的集体大家过的都不太开心。她一边说着,我一边想着早上我经历的、她经历的事情,回忆着过去我们一起经历的事情,眼眶里就又有东西在打转了。
那个时候我又有一些明白——人和人之间是有归属感的。很多次的接触当中,你终究会发现你不会属于某某,或者某某不会再和你有什么多余的交集。也是这些我们不会归属于的人和群体,把我们推向我们所归属的他们。如果没有对比,如果事情没有发展成我们多数人所没有预料到的一样,我们或许就不会看见,当我们处在一个值得归属的群体当中时自己除了发自内心的欢愉之外还收获了一些什么。安心、志趣相投、气质相仿.....这些东西这世界上并没有几个人能够给你。
所以,当我们开心的时候,才最是我们应该珍惜的时候。大可以坚守自己的心,只把它交给你归属的人。
怀念二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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