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封存钻戒
原来老总的老婆当时已经觉察到了丈夫的私情,她经过私下侦查, 知道老公那天在“张大生”珠宝店里订购了一对情侣对戒,就引而不发,单等老总晚上回去后,就要查对核实,搞个水落石出。 要是他当晚戴着男戒回家,老婆查问起那女戒的下落来,岂不是真相大白了吗。
“多亏了兄弟你呀,你那么一搅和,我把男戒送给了你。回家后那个母老虎查问起来,我就咬死了说:那对情侣对戒是给我们结婚周年买的礼物,想不到半路上被贼人打劫了,看着我鼻青脸肿的样子,由不得她不信,我就顺利地过了这一关!”
看着这个人兴高采烈的模样,罗刚哭笑不得,他刚想说点什么,老总却神情突变,忧郁地说:“其实我跟那小肖,曾经是一对来自农村的大学生情侣,毕业后双双到现在的这家企业里打工,我们曾经爱得海枯石烂死去活来,想不到在在这里却遇上老板的女儿——就是我现在的老婆,凭借她的财势和地位强势出击,横刀夺爱, 我才无奈地失去了心爱的小肖, 但我们一直旧情难舍舞断丝连,前一阵子还出现了那种情况……那天晚上我白挨了你的一顿打,可一想到是因为她挨打,我也是心甘情愿的。我至今还是真心爱着她的,你最近还见过她吗,她过得还好吧,她老公没有难为他吧?”
老总幽幽怨怨地诉说着,大概以为他的故事凄美感人。罗刚一言不发的听者,渐渐的红起了脸膛,挺直了腰身,老总讲得更起劲了。
最后,罗刚猛地站起身,“啪”的一声排在桌子上,横眉直目地怒吼出来:“好你个禽兽不如的东西,还不给我住嘴!”
老总万料不到小小的罗刚竟然还有这一出,吓得双肩一抽,愕然地止住了嘴。罗高也被自己的冲动下了一跳,但他转念一想,事已至此,我不过就是个打工的,大不了挪个地方吃饭,也强过在这种人手下憋气窝火,索性借着酒劲说了个够。
“你说你和小肖真心相爱,我却不信。你们到这里打工,老板的女儿‘横刀夺爱’,她难道是狮子,是老虎?他难道能把你个大男人捆绑成夫妻?你若不是财迷心窍,就是心甘情愿喜新厌旧攀高枝。这也就罢了,那小肖被你抛弃,如今嫁了个两袖清风的好丈夫,不比你这个负心汉强百倍,你却又贼心不死地去招惹人家,干出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还什么‘真心’相爱,你负心在前,贪欢在后,就像老鼠爱上一把大米,就像叫化子爱上一碗炸酱面,屎壳郎爱上一堆驴粪蛋,色迷心窍,无情无义。纯粹的禽兽之行,不值一提!”
“你不懂,感情上的事情你不懂!”老总说的虽然是轻蔑的话,用的却是近于哀求的语气。
“我懂,我比你懂感情!”罗刚继续正言厉色地说,像是在教训一个小学生,“我也明白你的那点勾当。你当初不过是一个穷学生,比我这个打工的怕也强不到哪里去,你老婆除了喜欢你这个人,还能图你的什么?她对你既有深情厚谊,又有再造之恩,使你这个穷学生一跃成为大老板,而你不她的这份深恩厚德,却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讲着浪漫风流的故事,做着卑鄙下流的事情。雁集中泽,尚不乱群。你和小肖都是有家的人,却做出这样的事,一旦隐情败露,双方身败名裂不说,两家三代都要跟着蒙羞受难,这算是什么感情呢!”
老总大张着嘴巴,听呆了。
他本来出身寒微,靠着老婆的抬举,老丈人的基业吃了个现成饭,本来也不是强横霸道的人。只不过叫花子落到黄金窝里,一时间意乱情迷,看到当今那些大大小小的大款大腕们,一个个二奶小三的好不风光,自己便也玩了一出旧情复燃的鬼把戏,听罗刚这么一数落,不仅不浪漫,简直就是肮脏不堪。
罗刚看着老总那副木呆呆的神情,心想再加把火,或许就能唤得他梦醒,浪子回头好好做人。
罗刚稍停一下,伸出一只手晃了晃,引起老总的注意,然后悠悠地问道:“俗话说‘色’字当头一把刀,知道你这种行为要放在古代,该受什么处罚吗?”
老总茫然地摇了摇头。
罗刚冷笑一声,把伸出的那只手掌先正面后反面地在大腿上摩了几下,仿佛那是一把冷锋的铡刀,突然对着老总肥厚的脖颈狠狠一拉:“色迷心窍,忘恩负义的陈世美,开刀问铡!”
老总猝不及防,吓得脖子一缩……从此以后,他竟然落下个后遗症,每当美色现前,底下邪火一动时,后脖颈就火辣辣地腹痛,似乎那里有一道陈年的旧疤,搅得他兴味全无。
经过那晚的一场酒,这两个地位悬殊的人竟然成了知心的哥们。老总感佩罗刚:同样是农村出来的人,人家守着结发的妻子,过着本色的人生,可自己沾染了些什么东西呀!人生在世,可一可二,却不能再三再四地犯错。
有了这番觉悟,他再也不拈花惹草,过去的那些事情才算真正过去了。
罗刚呢,虽然送还了老总的两万元钱,却又一次接下了那对钻戒,深藏箱底,再也没有戴出去过。
罗刚觉得,他守护的并不是一笔钱财,而是两个家庭的幸福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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