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照例在面堂吃了一碗素麻食,不过这碗不是我吃的,而是你吃的,我们只叫了一碗食物。匆匆吃完麻食,我们就一同快速走向学校的东南门,往常的此时我们总会逡巡在夜晚的校园,比如上一次我就陪你闻桂花香,追忆你曾经在校园的青葱岁月,而今日我们却没有如此闲情逸致,你要去陪护老师,在这个全国人民举国欢庆的时日,你却无法得到自由,我也无法获得你的陪伴。于是乎在道沿边我们简单的进行了告别,每次遇见这种被迫、不情愿、仓皇的话别,我总是会压制着内心的离别愁绪,明明嘴唇还是干涸的,身体还是冰凉的,眼睛还是空洞的,你就要同我分别。尽管内心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情愿,可嘴上表情上总是装作自己是个贤良淑德的女子,很识体的放手,让你速速离开我,实际自己内心多么想放纵一次,自我一次,任性一次,可每每此刻理性总是战胜了我的情感。
就这样拖着疲惫的脚步在校园里缓慢前行,顿时觉得从头到脚都是空的,恨不得吃下去一把糖,用甜腻腻的感觉填补了这份空白,这时才算是明白了女人为何偏爱甜食的缘故,大抵是因为女人心里苦,吃着甜东西,假想着自己的心也是甜的。可能今晚这么惆怅的心绪是受电影《黄金时代》所影响的,男人以为给足了女人物质,就是给予了她最大的安全感,比如锡金给萧红的150元,比如最后端木拿着一沓子钱放在萧红枕下,事实上女人更多需求是内心的慰藉与认可,在片尾萧红仅仅抓着骆宾基的手,宛如抓住生命中最后一根稻草,抓住了这只手,萧红才得以入睡,这其实不仅仅是只手,而是一种安全感,是种“我就在这里”的安全感,可是如此简单的东西却没有人可以给予她,终究她是孤苦的。
在这部电影中,着重刻画了二萧的爱情,记得曾经在哪里看过一个典故,大概是说萧红的笔名为何叫萧红,缘由仅是因为萧红当时深爱着萧军,萧红萧军合在一起就是“小小红军”,痴情的女人,抛弃了自己的姓,抛弃了自己的名,抛弃了自己,就是为了自己心爱的男人。他俩是共患难,共同写作、进步的战友,然萧军无疑又是一个自私、无情的男人,记得原来看萧红的散文集,里面多次描写一个叫郎华——“我”的情人,书中的那个他在那时与“我”贫困到了极点,为了节省5角的铺盖卷钱,睡在光光的床板上面,“我”被饥饿与病痛缠满了身,而郎华却不知体谅于我,狼吞虎咽基本上吃掉整个列巴,这时才想起了“我”,我想这个郎华就是萧军的化身。
对于实际中汪恩甲、萧军、端木、骆宾基与萧红的情感纠葛我并不了解,我只是单纯的喜欢萧红充满力量的文字。在电影中,汪、萧、端木都从某种意义上抛弃了萧红,他们并未走进过萧红的内心,所以她的文字中才会充斥着那样的寂寥与凄凉,然而不得不承认萧红是个有天分和灵气的女作家,每每阅读她的短篇小说时,她的文字就会变成一把匕首,直直的插入内心,不断滴出鲜红的血液,合上书本之后,说不出有多少的苍凉,苍凉的仿佛是晨起一人独自站在废墟当中,对着曾经过往唏嘘不已。
话又落回《黄金时代》这部电影的本身,女性导演、女性编剧的视角的确是细腻的,但是不太喜欢这种架构故事的方式,尽管导演的初衷是想尽可能的还原当时所谓的场景,让一切的一切宛若场景再现,让历史中真实存在的人物倾情陈述,但是这样反而弄巧成拙。尤其是当一张张明星的面孔出现在大荧幕上,不是让观众有一种很强的代入感,反而是一种出戏的感觉,注意力瞬间由剧情的推进,转向于人脸的辨识。同时这种方式也很生硬,割裂了电影情感的整体感,萧红自身的故事本身极具戏剧性、悲情性,那种情感的积累是一点一点酝酿,直至片尾萧红病亡达到极致,然事与愿违,在该片中由于叙述方式的限制,多次划断观众与女主悲剧人生的共鸣感,使之变成一个冗长,让人失去耐心的故事,最后萧红病故,有种她终于死了,故事结束之感,而不是一种蓄积的情感迸发之酣畅淋漓之感。终究导演也是不懂萧红的,萧红注定是孤独的。
除却以上种种,这部片子的色调、场景布置还是颇费心思的,里面大量场景均依据萧红的散文、小说等内容还原,让真正的读者有一股亲切之感,但是这些客观条件实则是为好的故事服务,没有好的故事,这些外在的东西就像一个空有好皮囊的美人,中看不中用。
纪念萧红有很多种方式,电影、回忆录等等,但是我认为对于一个作家来讲,对她最好的纪念方式莫过于阅读她的文章,认可她的文章,汲取力量,为自己漫漫黑暗的人生中照进一束光亮,就寻着这一丝丝光亮,便会找到人生的出口。
我想我就是她的这样一位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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