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篇说到,曾明在厨房手撕大白菜时,赵武在闻到高压锅里渗出的特有豆酱香味时,不经意间便提及到儿时对大娘(曾明的母亲)厨艺的留恋……
但这一提及,瞬间让曾明暂停了手中的动作,母亲倒在面摊上的场景,还是赵武告诉自己的。
高中毕业前的封闭学习期间,父亲的去逝;大学毕业当年,母亲的逝去,成了曾明心中永远的痛,尽管这痛被曾明深埋在心里,不为人知。
但赵武却明显感觉到了曾明的举动,于是便轻声说:哥,你是不是也想大娘了?要不要去拜祭一下?
曾明笑了一下,手撕大白菜的动作也继续着说:不去了,去一次难过一回。以后就清明节统一拜祭一下吧!
赵武有些难过,便问:哥,往年我俩不都是想去就去拜祭过的嘛?
曾明用水沥过大白菜后,擦了擦手说:武子,现在不一样!我现在有了胡姣,也算完成了母亲的遗愿了。
有些悲伤是你我心中永远抹不去的,可我俩为什么还要将这些悲伤蔓延开来呢?
等我和小姣有了正式的婚礼后,再带小姣去拜祭就好了。
赵武点了点头,也没再多说什么。
曾明背靠灶台突然问:武子,你发现没有,这一段时间以来,我们几乎知道了,来凤村所有的故事和人物了。
而且小姣跟我也是无话不说,但唯独有一点:所有人,包括小姣自己,都没有提到过她母亲是什么原因离世的……
哥,你的意思是小姣母亲的离世,肯定也有一段悲伤的故事?赵武反应道。
多半是。就像咱哥俩各自父母的逝去一样,都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只是情节不同而已。
曾明紧接着又说道:也许姨外婆(谢莹老人)、杰爸(胡杰)和小姣都不忍心提及过去,害怕自己难过。
还有一种可能,怕说出来,也怕我们难过、伤心。
其实,好多回,我都想问,但话到了嘴边,我还是咽了回去。
如果我兄弟俩去拜祭,万一被小姣知道了,她也难免会难过,如果还勾连起她对母亲的怀念了,我该怎么办?
哥,我明白了。把悲伤留给自己,把快乐留给亲人。赵武也释然了。
毕竟往年,兄弟俩除了在清明节之外,在双方父母的忌日里,都是兄弟俩携手,悄然去祭拜的,也没有惊动其他的亲人。
每次兄弟俩都免不了难过一番,唏嘘一阵,虽然谈不上悲伤逆流成河,但都为双方父母过早的离逝,而自身却因没有让父母看到自己的成功,或尽到自己的孝顺而深感遗憾。
尤其是赵武,从小因痴迷武术,轻视学业,而显得调皮、另类,并让父母头疼、操心不已,于是更是后悔少年时太忤逆不孝,给父母增添了太多忧愁。
《韩诗外传》卷九中有曰:孔子行,闻哭声甚悲。孔子曰:“驱!驱!前有贤者。”
至,则皋鱼也。被褐拥驵,哭于道傍。
孔子辟车与之言曰:“子非有丧,何哭之悲也?”
皋鱼曰:“吾失之三矣:少而学,游诸侯,以后吾亲,失之一也;高尚吾志,间吾事君,失之二也;与友厚而小绝之,失之三矣。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也。往而不可〔追者,年也,去而不可〕得见者,亲也。吾请从此辞矣。”
立槁而死。孔子曰:“弟子诫之,足以识矣。”
于是门人辞归而养亲者十有三人。
典故的大意是:
孔子在前往齐国的路上,突然听到有人在哭,声音显得很悲哀。
于是,赶着马车寻声到前面,前进一小段路后,便看到一个不寻常的人,身上挂着镰刀,系着白带,在那里失声痛哭,然而却不是哀丧之哭。
孔子于是下车上前问,那人回答他叫丘吾子,说他有三个过失,分别是:年轻时喜欢学习,寻师访友、周游各国回来后,父母却已经死了是第一大过失;在壮年时侍奉齐国君王,然君王却骄傲奢侈丧失民心,未能尽到为人臣的职责是第二大过失;我生平很重视友谊,可如今朋友间却离散断绝了,这是我第三大过失。”
丘吾子悲叹:树木想要静下来,可是风却刮个不停;儿子想要奉养父母,父母却不在了。过去了永远不会再回来的,是年龄啊;再也不能见到的,是父母啊!就让我从此辞谢这个人世吧!”因此,丘吾子便投水自尽了。
孔子很感叹地对弟子们说:“你们应记着此事,这足以作为我们的借鉴啊!”
于是门徒中有十分之三的人,辞学回乡孝养父母去了。
其中,“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也”,也是人们最熟悉的名句。
也只有真正用心体验到了,才会有如此伤感。
人生不管是亲情、爱情、友情都要好好把握,明天和意外我们永远不知道哪个先来,珍惜相处的时光,伤人的话、让人难过的事少做。
孝顺父母长辈,友爱兄弟姐妹,伴侣相亲相爱,人生幸事。
个人的能力范围始终有限,即便我们再强大,一些自然规律,始终是我们无法左右的存在。
尽人事之余,亦需明白,很多时候也要学会“知天命”,调整自己去适应世界。
人之生老病死也是人们无法左右的事情,所以趁父母还在,我们要珍惜时光,好好孝顺他们,珍惜眼前人。
熟读历史的曾明那有不知道这个道理的呢?拿得起,放得下才彰显个人的定力。
当香喷喷的三菜一汤一出锅,看到馋了一周的赵武,曾明兴致盎然地说:武子,今晚咱哥俩喝点?
好呀!有一段时间没有喝点了。哥,那是喝红的,还是白的?赵武很是兴奋。
明天还有事,今晚就来点红的好了!曾明对红酒的喜欢,还是略高于白酒的。
好咧!赵武欢呼雀跃着。
兄弟俩无拘无束地举杯小聚,宛若儿时下河摸鱼时那般舒畅……
精彩待续……
亿万人中遇见君,缘份二字妙难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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