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容并包的巴黎(三)
——有时是个误会
城市有了水,就像姑娘穿上了长裙,她的腰肢就扭动,她的眼波就荡漾。
我不知道是巴黎依附了塞纳河,还是塞纳河怀抱了巴黎。她们用古老成就了古老,用现代成就现代。
塞纳河的游艇分上下两层,上层观光角度开阔,但是阳光太亮;下层有棚,凉爽舒适,但是视线受限。我们上船的时候,上层最好的位置已经没有,孩子们又都不愿意坐在棚里,龙哥说,到下层的船头去,那里视野开阔,还可以表演泰塔尼克号。
游艇开起来,塞纳河的风吹过头顶,两岸的声音从耳边向身后跑去,河水的气味很像老家夏天刚下过雨的气味。远看,我们被重重叠叠的桥惊呆了。我们仿佛处在弹簧内部,外围是一圈又一圈交错的形态各异的桥梁。
巴黎的桥,风格,结构和质地都各不相同。有的像长着大胡子的欧洲男人,黑乎乎的身躯,铁架的构造,充满了阳刚之气;有的又温婉可爱,粉白的外表,配上桥身精致的雕像,像是盛装的欧洲少妇;有的桥面凸起一些尖顶式的建筑装饰,让人想起中世纪的骑士;有的桥墩高低不同,仿佛游龙横卧在塞纳河上……游艇穿过每座桥,我们抬头,看见的都是让人窒息的紧密结构,方方正正,硕大的,严肃的。
巴黎的历史流淌在塞纳河的两岸。我曾经认为世界大都市是高楼林立,但是到了欧洲,特别是到了柏林和巴黎之后,发现现代化不等于高楼大厦。我坐在船头,两边的建筑傲然耸立。相比于国内大都市的整齐的楼群,塞纳河边的建筑特立独行。它们倔强的用自己独特的方式存在,它们只在乎塞纳河与周围的环境,它们其中很多已经与塞纳河相处了许久,百年,甚至前年,船过塞纳河,它们是这个国家历史的最好的讲演员。我们是一群不速之客,乘着游艇闯入其中。
我想,一座城市或者一个国家的现代化并不是一个点的概念。丢弃了历史,抛弃了自然的城市和国家,就像是暴发户,西装革履也掩盖不了其中的粗鄙与野蛮。
远远地,埃菲尔铁塔来了。它矗立在那里,如侠客,守护这座城市。许多人挤到船头拍照,它是傲慢的。
下了游艇,我们就近来到它的脚下。夕阳照在石子路上,游人行走带起的灰尘在光晕中游离,正前方的广场上,草坪像生了斑疮的似的,一片绿,一片黄,一片光秃,夹杂在一起。
铁塔的塔身已经锈迹斑斑。近处的刚毅和沧桑诠释了在游艇上照相时感受的傲慢。塔底的环形结构却显得壮观而敦厚。人群在它脚下:喝酒、打牌、聚会,或者是一家三口躺在那里,或者是几个人组成一个乐队,拨弄琴弦,几个黑人年轻人兜售纪念品,他们穿着时尚,我们跟他们讲价,和善得很。
孩子们在回去的路上捡了一些灰突突的石子,与别处并不二异。在举世闻名的艾菲铁塔下,我们又怎会想到,这里连条像样的溜光大道都没有。这里不需要说“巴黎欢迎你”。
我们当中一些人以为中国正以一种全新开放的姿态向世人展示着强大。可是在阿姆斯特丹,一位出租车司机竟然问我们:中国的领导人是不是姓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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